外面,已經有丫鬟備好了臉盆、巾帕、青鹽等物。

梳頭的媳婦也已經來了,候站在廊下。

洗漱畢,梳頭的媳婦進來請安,幫沈暖玉梳頭。

還是悉心的將頭髮一小股一小股的籠在後面,挽成個髻,然後套上䯼髻。

沈暖玉把那䯼髻理解成是用金絲、銀絲,頭髮絲不同材質編成的髮套。能固定住頭髮,規整利落,夏天還涼快。

不比昨日是老太太壽宴,需要盛裝打扮,今日尋常打扮就好。

那梳頭的媳婦很會聽人口風,昨日沈暖玉說了一句嫌銀絲䯼髻太重,這會籠好了頭髮,那媳婦便笑問:“奶奶今兒戴哪一個?”說著,擺出一個銀絲編的,一個頭髮絲編的讓沈暖玉選。

當然選頭髮絲編的,戴著既不沉還自然。

巧慧在一旁又拿出那些裝首飾的盒子,一盒一盒開啟,讓沈暖玉挑選今日都戴哪些。

經過這幾日的觀察,沈暖玉大致知道了暖風院丫鬟們的分配使用情況。

馨香是大丫鬟,總排程,和郝婆子一個級別的,一個掌內一個掌外。

巧慧溫柔心細,是負責幫原主管理首飾、衣裳、屋裡擺件等各種器物的。

巧萍口齒伶俐,進退有度,負責掌管暖風院婆子媳婦大小丫鬟值夜當差等人事排程。

禾兒隨即應變反應能力最強,口齒更勝巧萍一分,但因年歲較小,性子不定,暫時負責外面跑腿傳話和監察事務。

苗兒忠厚老實,不爭不搶,平時漿洗吃食等事是她的。

另外郝婆子,巧慧,巧萍,禾兒,苗兒這五個人都是原主的外祖母柳老夫人替原主選出來的人。

聽馨香話裡的意思,是說當年原主的父親沈段澤被流放之後,柳老太爺,也就是原主的外祖父怕被牽連,和原主的母親斷了父女關係。

當年沈家在常州最難的時候,原主的母親柳氏往柳家寫過信,共寫了兩次,都沒有音訊。

後來沈段澤被平反了,柳家幾次三番著人去接柳氏,直到半年前柳老夫人過世,柳氏也沒回京城。

沈暖玉選了一鑲珍珠的鈿兒,一對金點翠的簪子,小小兩粒丁香簪在耳朵上,手腕上還是昨日戴的那一對玉鐲子,配一枚銀質鑲粉色寶石的戒指。

臉上薄薄施一層粉,不拿眉筆掃眉,原主長著兩脈遠山眉,極是自然好看。

“什麼時辰了?”見一旁馨香瞧看她都看呆住了,沈暖玉推了她一下,“快去盛一碗粥我喝。”

“卯中。”巧萍從外面進來,看了看掛在堂屋的南洋石英鐘。

這鐘頂著氣派,闔府裡就有兩個,一個在老太太的安怡居,一個就在這屋裡,是當年先皇賜給永福郡主的,南洋來的物件,比水器計時方便多了。去年她們剛進府時,學認鐘錶學了幾日呢,禾兒學得最快。

都六點了。

六點半之前務必得趕到二太太的舒雲院。

還好最後緊趕慢趕在六點半之前趕到了。

進堂屋時,正趕上二太太身邊的心腹譚婆子捧了一小金絲笸籮的時鮮花卉。

沈暖玉給二太太行完禮,顯得有眼力勁般的,挑選了一朵大小適中的榴紅色的花朵,微微屈伸,幫二太太簪在髮髻上。

二太太還是昨日那般,不苟顏笑,一看到沈暖玉眉心的兩道豎褶就微微皺起。

嚇得沈暖玉在一旁站立不安。

二太太看了看沈暖玉,然後用帶著祖母綠戒指的食指和大拇指捏了捏眉心,嘆了一口氣道,緩半天才說:“罷了,既然你爺們兒都發話了,我也犯不著趕鴨子上架。”

你爺們兒……沈暖玉反應了一會,說的是高寒冷。

說的是管家的事麼?高寒冷和他母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