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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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怕有哪句話沒說好,激怒了大長公主,得不償失。
“雲中誰寄錦書來……家母沒想到,父親和我們一別,就是十年遙期,生死相隔,雲中的錦書,再也不會飛往常州的小巷了。”沈暖玉心裡祈禱已逝的原主別怨怪她有刻意用沈段澤夫婦的感情博人同情之嫌,實為無奈,為了更好的在這裡生活,承其身,受其任,等有能力,她會好好對原主的弟弟。
“你母親也是個可憐的人。”大長公主微嘆了一口氣說。
在場眾位貴夫人誰也不再提擊鼓傳花的話茬,看看沈暖玉,也都沒再說什麼。
沈暖玉在心裡暗鬆了一口氣。
一時有大長公主府家養的戲班領班,上前跪地討問可以收錄《月滿西樓》的詞和曲子麼。
詞是李清照的,曲是蘇越譜的,不是她原創,也不是她專有,誰彈誰唱不可以呢。
沈暖玉笑著點了點頭。
那領班跪地相謝。
“你坐過來些。”大長公主朝沈暖玉招了招手。
沈暖玉實屬受寵若驚,應了一聲,走過來。
坐在大長公主身邊的定國公夫人邢氏,忙起身給沈暖玉讓了座。
沈暖玉坐定後,大長公主問她:“你母親身子還好?在家閒著也是閒著,有空請她過來坐坐。”
“多謝大長公主相邀,家母還住在常州。”
“怎麼沒隨著進京呢?”大長公主有所耳聞當年名動京城,比她略小些歲數的柳氏。
沈暖玉略低了低頭,有時候也挺討厭自己太過功利,杜撰道:“當年父親臨去嶺南之前,曾答應過母親,總有一天會歸常州老家的……母親記著這話,盼父親夜間入夢,回京城就夢不著了……”
大長公主聽著,就禁不住又紅了眼圈,側過頭去拿帕子拭了拭,失笑說道:“可憐這世間的女人痴情,原是男人們可惡,許下了的誓言,轉眼就忘到九霄雲外了,找他們理論都理論不著,我們在地下苦熬的,他們在天上看著沒準兒還笑呢,趕明兒燒了牌位,讓他們在天上也別好了。”
大長公主真是個感性的人,看來還真是深愛著故去的丈夫。沈暖玉想這樣的人也許會很好交,沒城府,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在場眾人一改此前對沈暖玉的態度,都轉而客氣起來,聽大長公主和沈暖玉聊天。
“……日子過的真難,那時候你們是靠什麼度日的?”
“夏天的時候還好,就是冬天難捱些。”沈暖玉笑著,想是她把馨香曾告訴她的,關於原主早年在常州的經歷,同這幫養尊處優,不知人間疾苦的貴夫人們學學,更能招致些路人緣吧,人或許天生對活得不如自己的人有一種寬容。
“常州近海,冬天的時候,大多時是把夏天曬的魚乾蒸著吃……米飯是很少能吃到的,年節時叔父會買一些回來。”
眾人聽了,發出一陣不敢置信的聲音。
沈暖玉暗想,要不然怎麼會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詩句。
能風輕雲淡的和眾人學說處在最低處時的經歷。聽的吳雯不禁又細細的端詳起沈暖玉。她想這沈氏,或許並不像看上去那麼柔婉,能化解尷尬境地於無形,不是那麼簡單的。
難怪高涵自來低調的人,會派荀穆包了梁飴坊所有的吃食,高調的專買給她一人。成熟內斂的軍侯,遇上嬌柔軟媚,又有些才氣的小女子,這樣的搭配有些意思。
吳雯搖頭笑想:看來男人最懂男人,聖上懂高涵。人盡三十,闖也闖夠了,玩也玩夠了,給找個聽話懂事沒有權勢的小女子穩定內宅,既能讓高涵全心全意為朝廷效力,又防止高家與閣臣聯姻,防患外戚專權於未然,不可謂不一舉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