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幾隻烏鴉飛過,像是暗夜中的魔鬼降臨,披帶著死亡的腐朽氣息。狂風肆虐的吼叫著,掀起冰涼的沙土。黑暗中的唯一一抹光亮卻又如此微弱,慘白的散落在墓碑上。墓碑前的女人淚流滿面,“你放心的睡吧!我會讓那些傷害你的人付出代價的。”黑髮飄動而起,掩蓋了她含怨的目光。

雨中相識雲有情,

雪亦飛舞梅花生。

不求伊人忘古恨,

溶得冬陽化春風。

奈若他世姻緣更,

何苦為君忍淚盈。

今與昔人訴幽夢,

生生願此彼岸青。

沒錯,就是這首詩,不知在夢中已經貯存了多久。上了大學以來,幾乎每個晚上,訸雪都能夢見它。這到底是什麼,又是誰寫下的呢?

恍惚間,一股難聞的藥水味刺入了訸雪的鼻腔中,將她拉回這個真實的世界。她緩緩睜開眼睛,偵測著四周。

那個人,正盤著手臂,趴在床邊。就算有潔白如雪的床單作對比,他的面板仍是無法挑剔的白嫩。劉海有些凌亂地附在額前。不知那緊閉的雙眼下又是怎樣美麗的眸子呢?訸雪這樣想著。

“唔……”隨著輕輕的一聲,他睜開了眼睛,一雙雖帶著疲倦卻仍舊高傲富有王子氣息的雙眼。

“你醒了,好些了嗎?”

想起來了!

那是升大二的第一天,騎腳踏車回家——那個在學校附近租的廉價小房子。記得有人給自己打電話,因為用了多年的手機按鍵不太靈,沒有注意到有車輛逼近,然後有一陣刺耳的剎車聲,然後就……然後……

“原來我在醫院啊……全……全冥秋,你怎麼在這裡?該不會是你撞了我?”

聽訸雪的話,那男人笑了,“第一,撞你的人不是我,第二,我的名字是仝秋冥,仝,人工仝。”

這時,訸雪猛然間想起,那是第一天上大學的日子,被眾人稱為“路痴”的訸雪如她所料地在這碩大的校園裡迷路了,就是這個男人送她進了自己的班級,為了感謝便問了人家的名字,他說:“仝秋冥,仝,人工仝。”

時隔一年,沒想到又見到了他,雖然當時�雪覺得這個“仝”很像“全”,可也不至於給人家按了個錯姓,更何況三個字的排列順序都搞錯了。

一絲紅暈湧上訸雪的臉頰,為她因車禍而蒼白的臉增添了些色彩。“呃……抱歉……”

她羞澀地一笑,像株含著一抹紅的海棠花。

男人搖搖頭,遞給她一張紙條,記錄著一串號碼,“醫生說你的傷不算太嚴重,醒來差不多可以出院。這是那名司機留下的手機號碼,你可以打給他。”

訸雪心想這司機還挺有良心的,看來醫藥費什麼的也肯定付過了。望著仝秋冥遠去的背影,她撥通了那串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後再撥……”這冰冷的機械聲音讓她氣不打一處來。關機?撞了人連來看都不看一眼嗎?仝秋冥那傻小子是不是讓人給騙了?

雖然腿很疼,但訸雪不肯住院,這上等病房她可擔當不起啊!她還算幸運,沒有給骨頭帶來災難。從小到大,她最怕生病,大概是因為有了那一次的經歷,對生病還有著陰影。

她來到付費處,查詢給她付錢的人的名字。

“怎麼可能,不是真的吧!”

“的確,小姐,我對他印象挺深的,是您男朋友嗎?”

�訸雪沉思了,為什麼付賬的人是仝秋冥?難道撞我的人逃跑了?連醫藥費都沒有付嗎?那那串號碼又是怎麼回事呢?

她一瘸一拐地從醫院裡走出來,腳踏車不知哪去了,這大黑夜的打車又怕被拐跑,正在這猶豫之際,一個略帶挑逗的聲音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