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來說,閉著眼都能在九曲巷裡摸來摸去摸不錯地方,要那地圖幹什麼,有那精力,不如東到文化館裡打籃球,西到國營大魚場釣魚摸蝦,南到鐵路小學踢足球,北到楊樹行摸知了猴去。

注:這篇小文,原題《邳州老地圖》,想以本文寫的小故事為由頭,寫一寫現在的邳州城各個區位三四十年前的樣子,誰知由頭寫來一發不可收,成了一篇獨立的小文。

2007年9月9日星期日 電子書 分享網站

血泡

挺自豪的,拿了幾十年筆桿子的手掌上,還能有三四個老繭赫然在目,而且雙手都是如此,這足以證明,我還勞動人民過。老繭是從血泡蛻變來的,從上初中學農起到結束知青生活考上大學,因為握鐮刀握鐵鍁握車把,手掌上不知打過多少血泡,但記憶最為深刻的卻只有一次。

那是高考體檢結束後不久,等待錄取通知書的我,沒像別的自以為很有把握的知青們,早已回到縣城的家裡去等待錄取的訊息,而是堅持在生產隊裡,站好自己的最後一班崗。

時值隆冬季節,正是冬閒大修農田水利時,公社給我們生產隊分配了一項築路的任務,隊裡就給每個勞力劃定了三米長的一個路段,挖溝築路。天寒地凍,用鐵鍁根本挖不動凍土,而我的基本工具,就是一把用了兩年磨得薄而亮的鐵鍁。我只能眼巴巴看著別人拿著鐵鎬刨起一大塊一大塊的凍土來,而我只能拿著鐵鍁巴掌大的一小塊一小塊地彆著撬著。終於等到有人完成了任務,此時已是下午四點多鐘了,我忙不迭拿過鐵鍬,急三趕四刨將起來。那是一把小洋鍬,我的力氣又不夠,一鍬下去,也只是一個白印子,刨下一小塊凍土,至少也要三五下,就這,也比用鐵鍁效率高得多。一個小時過去,終於刨出一個米把深的坑來,此時已是大汗淋漓了。累是累點,卻還是因為稍有成就而有點興奮,於是雙手緊握洋鍬,高高揚起,奮力刨去,這時只覺手心發粘發痛,張開手掌一看,啊呀,竟然是滿把的血,原來兩隻手上不知什麼時候磨出的好幾個大紫血泡已大半破裂。

此時,天空陰霾起來,寒風乍起,曠野裡了無長物,令人感到荒寂和孤獨,而手上難忍的疼痛,更讓心裡泛起一股淒涼感和委屈感。真是到了該離開這片生活勞作了近三年的土地的時候了!我將自己的鐵鍁交由一位社員拿著,用毛巾緊裹著血泡破裂的手,黯然離去——不是回生產隊,而是回縣城的家裡,去等待大學錄取的通知書。

賣牛肉

老黃牛死了,許多社員主張分肉吃,隊領導班子不同意,一者私分牛肉是犯錯,二者隊裡要買手扶拖拉機正缺錢。於是決定把牛肉賣掉,牛骨頭煮湯,每個出工的社員可以喝上一大碗。當然,煮過的牛骨頭,也要賣掉。

牛肉煮成半熟,據說這樣最壓秤。滿滿裝了兩大筐,由副隊長、我和一個勞力(男社員)拉著平板車,去縣城賣。之所以選我,是因為我是知青,沒有私心,由我在旁監視,社員們放心。

初冬的早晨,田野裡瀰漫著濃濃的霧。我們在坎坷不平的土路上不緊不漫地走著,興奮的討論著牛肉能賣多少錢。最後副隊長敲定,由我記帳,副隊長收錢,勞力掌秤。每斤牛肉底價六毛,要價八毛,賣的價格越高越好。

剛走到運河大橋上,就有一個船蠻子(使船的南方人)問牛肉多少錢一斤。我興奮的剛要開口說八毛錢一斤,卻被隊長搶先說九毛一斤。那船蠻子嘴一撇說:“人肉也沒那麼貴!”掉臉就要走。我急了,怕第一筆生意泡湯,又怕副隊長的漫天要價把人嚇跑,就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最低六毛一斤!”這是我頭一次做買賣,以為喊出了最低價,人家會還高一點價呢,誰知船蠻子開口就要三斤。我激動的趕緊掏本子記帳,副隊長則皺皺眉頭,推推勞力,說:“給他稱!”賣完肉,副隊長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