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他說過,要和我一起走的。。。。他說過的。。。。”徐子君泣不成聲。

徐子君的夫君,那個敦厚的小胖子,在縣衙當差巡查時遭遇賊人,身中數刀不治身亡。

路勝無言以對,只能任由徐子君在這裡痛哭出聲,發洩擠壓了許久的情緒。

前幾年,徐家老太爺也過世了。現在徐子君的夫君也去了。家中兩個在衙門當差的頂樑柱倒下,徐家面臨的局面一下子極其艱難起來。

徐子君來得快,去得也快,哭泣一陣後,便帶著人匆匆離去。

徐家和鍾家,如今只剩她支撐局面,她絕不能倒下。來這裡哭泣也只能是最後的軟弱。

大雨雷聲中,路勝遠遠望著徐子君的身影沒入黑暗,深深嘆口氣,轉身關上門。

。。。。。。。。。

。。。。。。。。。

歲月如梭,一晃便便是二十年過去。

咚咚咚。

陳舊的木門被輕輕敲響。

路勝緩緩拉開木門,看到一張熟悉而又帶著一絲老態的面孔。

“你是。。。。。子君?”他眼睛也有些花了,頭髮也全白了,背也慢慢佝僂起來。一時間沒認出面前的婦人是誰。

“叔叔。。。”徐子君看到路勝此時的樣子,一時間也忍不住鼻子一酸,眼裡有了一些溼潤。

“快進來吧,快快,外面冷。”路勝看到徐子君身後還跟著一對年輕男女,兩人都是滿面笑容,那男子面孔上依稀還有當年徐子君的一絲輪廓。

三人一同進了醫堂,路勝想給他們每人端一杯茶,卻被那男子連忙起身代勞了。

熱茶的霧氣中,徐子君鬆開手裡的柺杖。緩緩在哪女子的攙扶下坐下。

望著已經老態龍鍾,滿頭白髮的路勝,她也是長長嘆了口氣。

“叔叔,自從搬離這裡後,這麼多年了。。。您還是一直呆在這裡啊。。。”

“是啊。。。。。我一直都在的。”路勝笑了笑,仔細端詳那男子兩人。

“他們是。。。。?”

“他是鍾全,我的兒子。這麼多年,終於也將他帶大了,也帶到了該自己闖蕩的年紀了。”徐子君臉上重新浮現一絲如釋重負。

“我沒有對不起鍾家,我徐子君一輩子,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她帶著一絲鄭重道。

路勝微微搖頭,看著徐子君,她也老了,兩鬢都有了些許白髮,眼角也有了魚尾紋。

“另一位,是小全明天就過門的媳婦兒。”

兩個年輕人有些侷促的連忙站起身,叫了聲叔叔好。

路勝笑著應了,連忙從一旁的抽屜裡取了兩封銀錢作為見面禮。

兩人推卻了怎麼也不肯收。

徐子君也不說話,只是坐著,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笑容裡有很多東西,但最多的還是疲憊。

“這風車。。。您還留著啊?”忽然徐子君眼角餘光看到了藥櫃上的兩個風車。兩個紅色風車已經沒了曾經的鮮豔,但還算是好的。依舊會隨著風緩緩轉動。

“是啊。。。。一直沒動,就讓它一直在那了。”路勝送不出去銀錢,便又坐下,嘆了口氣笑道。

徐子君看著風車,看著看著,忽然笑了。

“好久沒做過風車了,回頭我再給您做一個新的。”

“不用了,這兩個就挺好。”路勝擺擺手。

“沒事的,只是不知道,我這手還能不能做得出。。。。”徐子君有些感慨。

“母親,您還有孩兒呢。”鍾全在一旁笑道。

“是啊,還有你們。”徐子君也笑著點頭。

兩人閒聊了很多很久,直到天色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