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湧出她的額頭,她的身子歪斜著,緩緩滑下青石,一大灘刺眼的血跡順著身體滑落的痕跡流下,郝銳的頭“嗡”的一下,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站住了。

水裡,謝玉衡的眼睛茫然地睜著,手腳無意識地滑動了一下,殷紅的鮮血在水裡瀰漫開,和她散亂的長髮一起蓋住了她的面龐。只動了那麼一下,或許是兩下,她的手腳就不再動了,身子緩緩地下沉著。

郝銳呆呆地看著水裡的身影,心砰砰地跳著,謝玉衡,她流了那麼多的血,她,她會死嗎?

快救她,把她撈上來,心裡是這麼想的,可是腳就像釘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眼睜睜地,郝銳盯著湖裡漸漸下沉的身子,看著湖面越來越明顯的血跡,看著青石上那刺眼的一灘血,心裡竟然是隱隱的快感。

沒用的,她流了那麼多的血,那麼多,就算把她撈上來,她也是不行了。

湖水裡忽的冒出來一連串的氣泡,那是謝玉衡身體裡最後的氣體,接著,湖面就安靜下來,除了一片鮮紅,周圍那麼安靜,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連鳥的鳴叫都沒有。

又不是我推的,甚至,我都沒有碰她一下,都是她自找的。郝銳在心裡對自己說,接著四下看看,沒有人跡,他緩緩地後退一步,再次看一眼青石上的血跡,哼,這就是報應。他不慌不忙地走出涼亭,離開這條小路。

心還是慌的,郝銳知道,若是剛剛的一切被人看到,謝玉衡的死自己還是脫不開關係的,是自己的追趕,導致了謝玉衡的慌不擇路,而謝玉衡墜入水裡後,自己又是見死不救。

肯定剛剛是沒有人看到的,那裡那麼幽靜,但是,屍體早晚會被發現的,岸邊青石上那麼一大灘的血跡,最遲明天早上就會被園裡的清潔工人發現。

只要警察調查,就會找到自己的頭上——自己碰巧就在京城,若是沒有不在場的證明,自己就會被懷疑的,也會被調查的,到時候,自己可就麻煩了。

這個豹哥,早一點告訴自己謝玉衡的所在啊,自己趕在錢小寶和落兮的前面看到謝玉衡,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是那個錢小寶和林落兮,若不是他們兩個人刺激得謝玉衡,自己興許就得手了。

忽的,郝銳站住了,一個念頭驀地浮現在腦海裡,錢小寶和林落兮也看到謝玉衡了,就在自己的前面,若是,若是警察找到自己的時候,自己把時間說反了,說成是自己和謝玉衡吵架了,看到錢小寶和林落兮過來後,自己先行離開……

這也許是自己脫身的一個機會,自己根本沒有不在場的證明,自己也買了頤和園的門票,郝銳算算時間,和錢小寶他們就是前後腳的時間,不過是五分鐘,但是,怎麼解釋自己在頤和園裡遇見的謝玉衡呢?

郝銳很快出了頤和園的大門,坐上了公交車,到一個小餐館要了一份餃子,他有些吃不下,滿腦子都是怎麼把自己洗脫,但是,他還是強迫自己吃完,這些,明天都是證據,自己若是太魂不守舍的話,會引起懷疑的。

吃完飯,他慢慢地離開餐館,回到自己居住的旅店,躺在床上,仔細地琢磨著,警察會第一個懷疑自己的,也會查問豹哥的,自己把電話刪除也沒有用,電話局會查到底賬的。

對,就說今日自己早些就到了頤和園散心,不,不是散心,好不容易到了京城,自然該到頤和園坐一會,在那裡時就接到了豹哥的電話,於是立刻就去見謝玉衡。

可是,怎麼和警察說豹哥的事呢?郝銳思來想去,總是沒有一個完美的解釋。

忽然,手機響了,嚇了郝銳一跳,看看號碼,是豹哥的,郝銳看著電話想了一會,慢慢接了電話。

“喂,豹哥啊。”郝銳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很沮喪。

“怎麼樣?得手了沒?”豹哥熟悉的聲音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