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無奈的聲音,我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問題“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

前方,女人隨著駱駝不斷搖晃著的身姿,彷彿一張在風中舞動的紗巾,一點一點,悠然的搖曳。

她半回了下頭,額前一縷長髮順著領口未塞進衣服裡的薄紗一齊飄蕩在風中,霎是好看。女人笑著說道“去找一樣東西,去見一個討厭的人。”

多餘的話,她也是不會再告訴我的。

對此,我只點了下頭,慢慢的,讓腦袋仰起,我面朝著天空,享受著這個世界帶給我的安寧,可隨即,我便開心不起來了。

漫長的黑雲從視野裡的盡頭一點點聚集,不到片刻,那遮蔽了小半個天空的黑色,如同海上的裹挾著風暴的巨浪,洶湧襲來。

貨隊的領頭率先發現了這種異常,在荒漠裡很少會碰到雷暴,這等夾雜了雨水雷霆的風暴,破壞程度雖說比不上單純的龍捲,但也是一種不小的災難。

當務之急是要尋找能擋風的掩體。

“帶著貨物往土堆的背面走!不要進溝!不要進溝!”

如果是面對沙塵暴,那麼躺在溝裡還是直接找個能栓東西且牢固的大石頭都是可行的。

而雷暴是不能這樣。除了會有能把人捲上天的暴風,躲在深坑裡的人會被沙土覆蓋,並有雨水浸灌,人被沙土埋著短時間還死不了,可要是被水淹沒,那不到片刻人就得被活活憋死。而且溼土的重量很大,簡單來說,如果你在雷暴裡不幸跳進了一個坑裡,那麼大機率這兒就是你為自己選的墓地。

相比較貨隊的慌亂,女人和我似乎渾不在意。

我安撫著身下已經躁動不安的駱駝,這種在荒漠裡生存了許久的生靈,本能的會對危險有一種預知和急促。

“要不,你出手給它解決了。”我向女人投去詢問的目光。

女人卻是一臉的饒有興致道“我喜歡看人們在面對無法抗衡的災難時,是怎樣痛苦掙扎的。”

對此,我在心裡默默腹誹了她幾句,但也沒多說什麼。

災難前大概一柱香的功夫,風從之前還算調皮的輕撫已經變成了徹底的狂躁。

那裹挾著巨大惡意的風暴降臨,厚實雲層下,不斷閃動著的雷霆裡,似乎是以一種蔑視的態度,俯瞰眾生。

至此,我才大概看明白了,於是再次望向身旁的女人,見她依舊是一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這是衝我們來的啊。”

女人身下的駱駝巍然不動,比起我那隻已經開始腿打哆嗦的實在是要強太多了。

她瞧也不瞧上面的擺了擺手隨意道“什麼阿貓阿狗也敢來我座前放肆。阿一,去教教他禮數。”

聽到這句話,我先是一愣,隨即有些受到侮辱般摸了摸鼻子,頗有些不情願的應了聲。

穹窿之下,大地之上。

風暴於世界,肆意揮灑著它的權柄,好像一個暴虐無算的君王,它的威勢,它的憤怒,它的張揚,都在一聲聲雷霆裡,不斷的咆哮。

也就在無人注意到的風聲裡,一抹漆黑的身影,逆著世界,筆直的刺向天空。

渾身漆黑如墨的光,刺透雲層,在霎那間迎上的一道閃電。

粗壯的雷霆像是擊打在堅硬的頑石上,本該四分五裂的石頭毅然決然的迎著風暴,直抵達了天的頂端。

望向這一幕的女人,只眯眼笑著。雨水風沙被隔絕在她周圍十丈內。

灰黑填充下的雲霧世界裡,沒有了參照,很容易就丟失方向。在不斷跌宕的波濤裡,充斥著壓抑且粘稠的霧氣。

某一刻,我甚至有種自己跌進深海的錯覺,但云霧易散,逐漸適應了這種環境下的我默默數到第三十下。

時間剛好過去四分之一柱香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