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工作。”

他是重點院校的競賽生,已經有獲獎履歷,以後可能走提前招生。

如果不出意外,高中開學沒多久,他就該被安排培訓。

然而暑假過後沒多久,紀彌上課時接到噩耗,紀文譽在醫院突發心梗。

男人久病纏身,也沒求生慾望,送到搶救室就沒了轉圜餘地,醫院第一時間撥通了紀彌的手機。

不敢想自己筋疲力盡放學回家,看到座機有陌生的未接記錄,撥過去卻得知父親的噩耗,又會是怎麼一番光景。

此刻聽著對面的沉痛通知,紀彌已經頭皮發麻。

醫院不光找了紀彌,醫療繳費一直是霍晗樹在承擔,他們也立即通知到位。

聽說紀彌的父親突然走了,霍晗樹與賀景延買了當天的直飛機票。

落地滬市的時候,是第二天的傍晚,霍晗樹委託當地朋友協助料理後事,那人陪著紀彌在靈堂。

有紀家的親戚過來奔喪,一個兩個旁敲側擊,打聽著紀彌年紀還小,紀文譽的遺產該如何處理。

這些心思和手腕太低階了,賀景延冷漠地替紀彌擋下,沒讓閒言碎語傳進去。

其實他們哪怕在紀彌面前說,紀彌應該也聽不清楚。

他哭得太厲害了,賀景延拍著他的背,試圖讓人緩一緩,紀彌根本無法收住眼淚。

見狀,賀景延由著他發洩,嗓子啞了遞熱水,掉眼淚了遞乾淨手帕,守靈期間一直在身邊。

紀彌原本抗

拒和其他人交流(),難以清醒地陷在悲傷裡2()_[((),之後終於接受現實,抓住賀景延的衣袖傾訴。

他抽噎著,言語非常含糊,賀景延聽得認真,能夠分辨他講的內容。

紀彌說起童年時經常被爸爸帶去溼地公園,又回憶大冬天爸爸給自己堆雪人。

血緣無法被病痛斬斷,紀彌受到的打擊非常大,再怎麼堅強有韌性,終究是渴望親情的高一新生。

賀景延看著他泛紅的眼角:“紀彌,你需要睡一會,明天帶你爸爸下葬,這樣子讓他怎麼安心?”

他不擅長安慰,一邊輕聲說著,一邊捏了捏紀彌的肩頭。

這半年以來,紀彌不再為生計發愁,吃喝都有了保障,飛快地拔高個子,已經與同齡人沒什麼區別。

“我不想走,要多看他一會兒。”紀彌沒動。

賀景延尊重他的意見,又寬慰了幾句,與他一同在靈堂坐著。

直到所有流程走完,紀彌支撐不住,倒在回程車的後座上,幾乎是暈了過去。

瞧見他蜷縮起來,賀景延示意司機調高溫度,再脫掉自己的西裝外套,輕手輕腳地蓋在了少年身上。

紀彌在夢境裡痙攣了幾下,小聲喊著“爸爸”,司機聽了都心疼,說著小孩子遭罪。

送到家樓下,紀彌依舊處於昏睡中。

賀景延沒有把人搖醒,沉默片刻,讓司機去自己訂下的酒店,再彎腰抱著紀彌去休息。

紀彌本來下意識地要掙扎,繼而察覺到對方是賀景延,又迷迷糊糊鬆懈下來。

賀景延將人放到柔軟的大床上,用毛巾擦乾淨臉頰淚痕,這才勉強舒出一口氣。

以紀彌渾噩的狀態,他甚至不敢去隔壁睡覺,隨後坐到不遠處的沙發上,湊合著眯了一會兒。

霍晗樹過來的時候,兩人幾乎是同時驚醒,紀彌發現賀景延睡在沙發上,茫然地呆滯半晌。

而霍晗樹無意打擾他們,只是紀彌的親生母親來聯絡,自己作為外人不太方便耽擱。

“我媽媽打你電話?”紀彌驚訝。

霍晗樹道:“對,她聽說了你爸爸的事……想和你談談。”

紀彌揉揉酸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