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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仍是緊張得手心冒汗,直到他安然著地方鬆了一口氣。
吳風和另一個兵士也順利下到底部。崖上一時只剩下裴湛藍、陸君涵和我。
陸君涵作了個“請”的手勢,裴湛藍未動,對我溫聲道:“下去時或許會頭暈,難受的話就把眼睛閉上。”
我咬住嘴唇用力點點頭,他轉身往崖邊走,我忍不住叫了一聲:“湛藍!”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我,我又是擔心又是不捨,望著他濯黑的眸遲疑了片刻,道:“千萬小心!”他溫柔一笑,點頭示意我安心。
天青色錦袍在黑幕中劃出一抹風的軌跡,仿若夜空中蒼鷹甫降,凌空翻轉騰躍在山壁間,身姿飄逸而穩健,未有絲毫停留猶豫,疾速向下移去。
我緊緊攥著胸口衣襟,直到視線中的那抹身影安然落地,懸在嗓子裡的一顆心才回到胸腔中。
此時,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該我們了。”
火把都被帶下去了,我陷在黑暗中,依稀只看到陸君涵的輪廓,感覺他用了個什麼帶子繞過我的腰,隨即背過身繫到自己腰上,將我縛到了背後。
黑暗中他似乎轉過了頭,我只覺一股熱度靠近,下意識地一偏頭,他伸出的手便觸到了我的發。
他的手有片刻僵硬,隨即似有似無地輕嘆了一聲:“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從未想過傷你。”
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覺黑暗中他的眸灼亮,像一塊上好的瑪瑙,卻包裹著我永遠看不透的內質。
我冷聲道:“傷了我最愛的人,和傷我又有何區別?”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的解藥,但如果拯救他的代價是付出我所愛人們的生命,那我的選擇只有一個……捨棄。
他凝視我半晌,收回手,垂目再抬首後目光冷漠陰寒,我知道他又是那個嗜血修羅了。
陸君涵轉過身,向前踏出兩步。我感到腳下的陰風,知道我們已經站在邊緣。
他沒有再回頭,只沉聲道:“這一次,是真的要抓緊了。”
話音未消,我只覺腳下一輕,人已在半空。急速的下墜中,我感到眼前風力忽消,沒等作出反應,胸口已撞上了陸君涵的脊背,若不是有帶子綁著,反作用力可以直接把我倒震出去。饒是如此,我仍是覺得胸口窒痛難當,這才反應過來剛剛是他蹬在第一個著力點上借力。
心思剛明,身子復又在空中,耳邊呼呼風嘯,驀地聽得陸君涵低喝:“抓緊!”
我不敢遲疑,伸手緊攏住他的腰。果然下一秒他身子一頓,單手在崖壁上一撐,一個利落的旋身縱向下一個著力點。
失重感越來越強烈,好似上輩子坐過山車從至高點俯衝而下,卻不是一衝到底而是節節暫停。當我有輕功的時候,我並不覺得在空中騰躍有何不適,但當我被人帶著感受時,我頭暈腦脹噁心欲吐。此時,我深刻理解了為什麼有些人自己開車沒事,一坐別人開的車就會暈車,完全是同一個道理。
當腳著地身上系的帶子被解開時,我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捂著胸口乾嘔了起來。
四周似乎有點混亂,我聽到裴湛藍和燕銘九焦急喚我的聲音,聽到兵刃聲響,感到有一隻手在我背上輕拍,身後陸君涵輕笑道:“真沒用。”
他的話提醒了我,就算武功廢了,也不能在師祖的墓裡給師祖丟臉!我抬手抹抹嘴,撐著發虛的雙腿勉強站了起來,壓下胸口翻湧的噁心,顧不得腦袋仍然懵懵,抬頭衝裴湛藍和燕銘九扯出一個笑,同時搖了搖手,示意我沒事。
兩柄明晃晃的劍橫在裴湛藍和燕銘九胸前,他二人卻恍若未見,只擔憂地望著我。見我站了起來,緊顰的眉稍松。
裴湛藍對我道:“瓷兒,喝點水,含在嘴裡小口慢慢嚥下去。”
陸君涵聽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