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出手,當然全力以赴。矛鋒與拳頭互換幾下,“砰……”地一聲,終於撞在一處。

氣浪飛瀉間,桂永波只覺氣血上湧,“蹬蹬……”退了兩步,卻見紀空手身形不退反進,大喝一聲,鐵拳幻出千百道勁風,襲捲而來。

就只一個照面,無論是申子龍,還是神農,都已看出桂永波絕非紀空手的百招之敵。單從內力與攻擊的技巧而言,紀空手就已勝上一籌,而且紀空手的年齡優勢讓他佔據了不敗之地。

桂永波心中暗暗叫苦,每接紀空手一記鐵拳,自己的氣血便翻湧不止,如浪鼓動,只須再拼數招,自己的經脈非受損不可。但是他心存必死之心,惟有勉力為之,咬牙堅持。

場中還有一人,更是驚喜不已,因為他看出紀空手的五味拳雖然出自於自己,卻毫不拘泥舊有的格式,信手揮之,興之所致,往往在一些攻防轉換中另出新意,讓人根本無法捉摸其拳之線路。

“奇才,真是練武的奇才,假以時日,便是五大豪門在他的眼中,又何足道哉?”神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惟有欣然感慨。

桂永波竭盡全力接下紀空手的七拳之後,再也不退,而是一聲低嘯,矛如游龍般在身體周圍繞出一道亮麗的弧跡,封鎖了所有對方企圖接近他的空間。

此招有名,名曰天網,意指天網一出,可以抵擋萬千攻擊。

紀空手及時收拳,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他是當局之人,自然深諳此招的兇險所在,可是就在他的拳勢處於要收未收之際,他卻拳路一變,拳影在對方密密匝匝的矛影中化成了無數碎片,化成了一道無形的清風。

只有一拳,不知道它是何時出現在這段虛空,虛空無限,惟有清風,這仿如清風的一拳,漫過桂永波那有若堅牆般牢固的矛勢,擠入到桂永波的身軀防護之內。

天網既然是天網,當然會有網眼,它可以網住太多的東西,卻絕對網不住清風。

“呼……”拳風驟起,仿若天邊的那道流雲,靈動中透散著清閒而雅緻的韻律。但桂永波卻感受不到這詩意般的意境,他所感到的,是這一拳帶出的凌厲殺氣!他惟有收盡矛影,與之硬抗一擊。

兩股剛猛無儔的力量如擦肩而過的氣流,捲起一股強勢的旋風,向四面八方鼓湧而去。

塵飛草走,石射葉揚,山林呼嘯頓起,打破了峽谷的沉悶,取而代之的是充滿著濃烈血腥的戰意。

第四卷 第六章 武者尊嚴

紀空手雙目圓瞪,怒喝一聲:“再接我這一拳試試!”

骨節砰然而響,肌肉狂跳間,紀空手的拳風漫向了虛空之中。這一拳出手,毫無規律章法,只憑一時意趣,使人根本看不出紀空手所攻何方,更不知道他這一拳的軌跡走向究竟存在於虛空的哪一段。

桂永波大駭之下,連退數步,別人也許不知道這一拳的厲害,而他人在局中,豈有不知?事實上,他也無法看出紀空手的氣勢鋒端攻向何處,但他卻感到了紀空手這狂風般的拳意正以一種高山滾石之勢漫透了每一寸虛空,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擋的。

此拳一出,神農已看出紀空手勝券在握,因為這一拳名曰“一鍋燴”,雖然在紀空手的創新之下有所改變,卻使原來招式的威力大大增強,任何人要化去這一必殺之拳,都必須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桂永波感到有些悲哀,一種技不如人的悲哀。面對如此強悍的年輕人,他終於感到自己老了,他在悲涼的心境中出手了,竟是一種同歸於盡的打法。

他需要用死來捍衛自己做人的尊嚴,所以矛鋒破空,帶出的竟是沉沉的死亡氣息,那種必死的決心,使得他將這一矛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

與此同時,桂風、桂雲驚呼一聲,同時出手,雙矛迸發,攻向紀空手所必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