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父親說,你的‘生物微分細子化’的研究已經到最後一步驟,只要將研究報告公佈,你可能是下屆諾貝爾化學獎的候選人哩。”薛逸奇說來狂熱,彷彿榮譽集於一身似的。

“你知道那研究?”任箏備感訝異,一向對研究精神抱持無比嚴肅的院長,怎會將她研究許多年的心得結果告訴一個不相干的人?

薛逸奇嘿聲乾笑,神情閃過一絲狼狽。“你也知道我攻讀的是冷門科系,對生化一點都不懂,之前聽過父親一直誇許你傲人的成績,不禁對你多探聽了些。”

“哦。”她鬆了口氣。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點知識她有的。

“任小姐準備什麼時候回研究所?”在他優雅的表情裡總有絲令人錯覺的浮躁。

“大概不可能了。”她很自然,沒有一絲矯清。

“咦?”他的震詫貨真價實。

“你沒注意到我的眼睛瞎了?”她那麼輕描淡寫,一字一字說的跟空氣一樣平淡。

薜逸奇不合乎氣質的眨眼,然後五指打她眼前掠過。“傳說果然是真的。”

“你說什麼?”他的喃喃自語裡有太多曖昧不明的元素。

“沒有,真是遺憾。”他握住任箏的手。

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居然成了瞎子,委實可惜。不過,這樣距離他的目的倒容易得手多了。

一陣搖晃後,任箏想掙脫他不安分起來的手。

“放手!”獨眼龍強悍鐵冷的聲音,像桶水潑往薛逸奇猥瑣起來的臉。

“你是誰!”想他薛逸奇可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眼前這男人雖然處處看起來都比他強,他也不能被嚇得拖著尾巴逃匿啊。

“你又是誰?”獨眼龍沒有賦於任何人質問他的權力,習於發號施令的人、掌控大局的人該他才是。

“我……姓薛……你太沒……禮貌了。”他詞不達意,末弓強弩之勢。

“不許騷擾她。”他竟敢輕薄她!若是年輕好勝以往的他,早一拳揍得他滿地找牙。

“你……我……算了,任小姐我們——”他居然害怕任箏身旁這男人,他的氣勢太過凌厲。“後會有期……呃,無期。”

他想要的東西還沒得到怎能撤退,為了往後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即使要拗上這男人,也要硬著頭皮上。

看他火速離去,獨眼龍冰冷的眉才鬆下緊繃。

“那小子長得尖嘴猴腮,以後不準隨便接受別人的搭訕。”他只不過去停個車就冒出害蟲來,她真叫人不可不防著!

“你太敏感了,他是我恩師的兒子,實驗室爆炸那天他曾送我回家,就這樣而已,今天要不是他那滿身嗆鼻的古龍水味,我還想不起來他是誰呢。”

“那就好。”

第七章

“你一個人沒問題吧!”一天的玩樂下來,夜已深。

“放心回公司,你不在的這幾天我也過得很好。”

“令天那些……不愉快,別再想它了。”他握住任箏的手,神情難過。

“……我不會在意的,他們只是忠誠的說明一件事實,有什麼好難過的。”任箏咬了咬牙。

幾乎她所到之處都招來指指點點,那些尖酸的言詞差點令她走不完全程,她忍下來了,回到歐園卻是身心俱疲,她明顯感覺自己努力築起的心堤崩塌了一角,波濤暗湧的傷痛正以狂暴的速度席捲她的冷靜和理智。

“箏!”獨眼龍惻然。這是一個受到重大打擊的人該說的話嗎?那麼冷漠和事不關己,她到底在想什麼?

“不要杞人憂天,公司不是還有一堆事等著你去忙?我會每天打電話給你報平安,好嗎?”她嘴唇輕顫,笑得虛弱。

“我知道了。”她的臉那麼近,原來黑亮的眼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