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格格的?小阿哥,沒了。

耿清寧肅然坐直了身子,她有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遠處一陣風吹散了她的?碎髮,她扭頭?看向?窗外,夏日的?天氣總是?陰晴不定,剛才還豔陽高照的?天氣,如今已然烏雲密佈,湖面上有蜻蜓胡亂的?飛著,遠遠的?看過去竟如同蒼蠅一般。

風雨已至。

宋格格癱坐在地上,風帶來一絲水汽,滋潤了她早已乾涸的?眼睛,噼裡啪啦的?雨聲中還有悶悶的?聲音出來,她扭頭?看向?院中,好幾張條凳上都?有人?,只不過嘴被堵著,發不出聲音來。

她瞪大了佈滿血絲的?眼睛,認認真真的?看著外面,只見地上血水混著雨水蜿蜒成河,但很快又被更多的?雨水沖刷乾淨,條凳上的?人?已經垂下了頭?顱。

宋格格感覺心口的?痛彷彿減輕了一分,對,就該這般,這些人?都?該死,沒有照顧好小阿哥的?人?都?該死!

她扯了扯嘴角,乾裂的?嘴唇立刻流出血來,鹹津津的?血腥味像是?從外頭?傳來一樣,奇怪又令人?著迷。

這血若是?耿氏的?便?好了,好幾日不眠不休的?宋格格有些恍惚的?想著,耿氏的?血應當比這味道更加香甜。

一旁的?文秀小心翼翼的?去攙扶宋格格,輕而易舉的?就將她扶了起來,長期茹素加上這些時?日的?不眠不休,宋格格早已瘦成了一把骨頭?。

“格格”,文秀將人?扶在椅子上坐下,又端來一碗蜜水,“您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宋格格接過溫水慢慢的?喝了,“放心罷,我還得替我兒報仇呢,怎麼不愛惜自己”。

文秀心中一驚,差點拿不住空了的?茶碗,“怎,怎會如此?”

宋格格著迷的?看著還在打板子的?場景,“怎麼不會如此呢?”

她的?小阿哥既聰慧又健康,之前在府裡一整年?都?是?好好的?,怎麼剛來這裡沒多久就開始生病,一定是?有人?在害他。

文秀哆嗦著身子,囁喏的?問道,“誰敢謀害皇家?血脈?”

宋格格撕扯著嘴上乾枯的?皮,卻?不小心拽掉了一整塊皮肉,一時?間嘴角滿是?血漬,她含著嘴唇吸允,直到吸不出一絲血腥味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傻文秀,你說,還能是?遠在京城的?那些人?不成?”

京中距離此處甚遠,府中眾人?更不可能將手伸到這天地一家?春來,想必只能是?園子裡的?人?了。

而園子裡只有耿氏。

文秀像是?推開了十?八層地獄中佛陀鎮守的?大門,看見了裡頭?的?惡鬼一般。

主子說得有理,為何那耿格格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這個時?候生病,還有之前,明明都?跟她說小阿哥生病了,她只讓府醫過來,就是?不請太醫,想必也是?為了耽擱時?間,可憐的?小阿哥就是?因此命喪黃泉。

宋格格撫了撫衣袖,俯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