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只懂得舞刀弄槍的大老爺們調侃不得,光是主帥白將軍之嫡女這一點,便是你們開罪不得!更何況,御賜,欽封……太子正妃……!未來的……一國之後……你們!如此無禮冒犯,造反不是?!”

長長的一大段兒,沒有含糊沒有打顫口齒清晰發音標準,一字一句,一字一頓,字字珠璣……

珊珊有些失落,不知怎地,很失落……

失落到不值錢的‘貓尿’又是不值錢的在眼眶子裡打轉轉,莫名其妙的……

是啊,莫名其妙,莫名其妙,明明就是毫無干係的莫名其妙呀?!可為什麼……

啊咧?莫名其妙啊……真是,為什麼……會莫名其妙……

為什麼?明明午後……

午後的時候,爹爹不是已經跟自己單獨談過了麼?

葉麟……

這位現下的太子殿下,未來的……國主……

太子殿下,葉麟,鎮遠都尉?入主大軍?

太子正妃?未來王后?無禮?冒犯?

珊珊苦笑,不值錢的兩道淚花子緩緩淌下臉頰……

是因為,這平日裡,跟著天佑哥……過的,太舒坦了罷?!

舒坦到……甚至是,完完全全的把這檔子事兒實打實的拋在了腦後?!

下午的時候,若不是爹爹提起,自己指不定還不知是等到何年何月都不一定記得起來……

現在,意識到,真的是意識到了……

珊珊想起了自己最初的偉大‘抱負’,‘決心’跟‘夢想’,想起了爹爹當時那火辣辣的一把掌……

想起了,為何當時爹爹會生氣,會說自己還小,什麼都不懂,會罵自己胡鬧……

如果,可以……後悔麼?

“輸了,便是……輸了……”

那邊天佑卻已是搖晃著立直了身子,“一諾重堪千金比,楚某自然認罰……上酒!”

“公子……”

“公子……”

“公子吶……”

人群中有人出聲,試圖勸阻……

“既然輸不起,又何必開賭?既然已是賭開了,又何懼這輸了的後果?!”

天佑趔趄著,一把推開旁邊試圖扶著的那人,“還差多少?!乾脆利索,上整壇!”

“天佑哥,算了罷……”,珊珊趕緊是忍了那淚花子,小心翼翼的上前扶著……

天佑搖頭,晃著腦袋含混不清的自言自語了一句……

“自作自受著哩,何必呢……”

很低,很含糊,旁人只當是醉酒的胡話罷了,珊珊卻是辨了個清清楚楚……

明明滅滅亮亮暗暗的篝火映襯之下……

俊逸白皙的臉頰已是泛起了兩團暈紅,整整齊齊斜紮在肩頭的墨髮已是散亂不堪,如墨,如瀑……煞是,好看……

天佑隨手拎起那大壇,仰頭,灌……

近乎……瘋癲……

“自作自受自己創造傷悲……何必?”

珊珊答,兩行清淚……

誰都可以……可以徹底忘記誰……不是麼?

……

楚公子瘋了……

人人都知道楚公子是瘋了,打那晚上被人灌的大醉一場,足足是睡了三天三夜這才清醒了過來。之後,自打醒來之後,便是……瘋了……

真的是瘋了……

楚公子瘋了的直接後果便是那楚公子跟著的趙副將也瘋了,再後果便是東路趙家軍瘋了……

瘋了,瘋了,徹底瘋了,整個大軍都瘋了……

起先那攻城掠地打場子搶地皮兒,多半是憑‘腦子’,拼戰術,仗著那無與倫比變幻莫測的戰術優勢,往往是跟那敵人耍心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