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下來的行為一定不會為難自己和父親。

不過聽見謝雅如開口稱大靖王都為“建康”,蘇婉自然也感受到了這橫在兩人之間的十年的鴻溝。謝雅如終究在北夏為官十年,有意無意,他更接近一個夏人。

蘇婉聽謝雅如這樣安慰自己,自然知道這是在像自己示好,而自己於情於理自然也要有所回覆才是:“從今日起,我就是‘謝夫人’,也會做好‘謝夫人’。”

蘇婉知道,自己入夏,最大的阻力就是自己的身份,多少人都會自然而然的認為自己是謝雅如身邊的眼線,對謝雅如起到震懾的作用。不過自己既然是“謝夫人”,首要的自然是做好自己的新身份,以後和自己的夫君共進退自然是對謝雅如最好的承諾。

謝雅如對蘇婉的回答很驚訝,驚訝於蘇婉的表態,更驚訝於蘇婉的態度,就好像自己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她的夥伴、同盟。夫妻之間相敬如賓,利益同盟十分常見,但是這個素有才情的女子,溫柔美麗的女孩,卻沒有對自己的丈夫抱有任何幻想,卻是微微有點傷害了他。

這樣的洞房花燭,卻絲毫不花前月下。

蘇婉寅末就被攬月叫醒,,忙起身梳洗,見謝雅如猶在沉睡,吩咐丫鬟婆子不要驚動他。

和自己素日素雅寬大的裝束不通,蘇婉穿著十分華麗,深紅的裙裾後襬極大,花紋繁複,腰間的緙絲束腰鑲嵌美玉,連深衣也是繡金的玄色。

特意吩咐摘星去取光華送的那套金剛石的頭面,一是深色的深衣和裙裾再佩戴金鑲寶石的頭面實在俗氣,倒是這套銀鑲金剛石的顯的即華貴又不會豔俗;二是這套頭面光華璀璨,自己也實在喜歡,今日這樣盛裝,也算是成全自己了。

看時間差不多才叫攬月喚謝雅如,兩人梳洗完畢就直接去謝老夫人的住處請安。

中廳裡,幾位謝氏的貴婦也已經到了,蘇婉依禮端過茶,又和幾位平輩互相見禮。蘇婉這樣的嚴妝更顯得她明豔動人,有天人之姿。她在閨閣之中本就十分顯耀,這般作為,更顯出鎮國公府的氣勢。

蘇婉本就是不是親和之人,這樣行為倒也不突兀,但她禮數週全,也讓場上之人挑不出錯來,只能道國公府家教良好,教養有方。

“五嫂你近年來身子越發不好,雅如媳婦是知禮之人,以後有她服侍,嫂子你的好日子到啦!”這位夫人是謝雅如九叔父的續絃,這位九老太爺四十上下,一直外放在外,脾氣耿直,連帶著九老太太也是十分不討喜的性子。

這樣的話題本就十分尷尬,眾人都避之不及,突然被放在臺面上問,一時間整個中廳鴉雀無聲。

蘇婉自然也是十分不快,但是對方是長輩,自然不能忤逆,但是這個問題自己又該怎麼避開。留,自然不可以說;不留,又是自己不孝。

怎麼答都不對,那就不答:“夷光只是新嫁,這些還要聽夫君和家父的意思。”

謝雅如見這個難纏的話題轉到自己身上,忙起身:“時辰已到,我和夫人就要入宮謝恩,還請在座的各位長輩自便。”

蘇婉覺得謝雅如的太極打的明顯比自己有水準,這些人無論如何也不能追著小夫妻到皇宮裡,求個答案。

謝府不大,離皇宮也近,兩盞茶的功夫也就到了,他們兩卻生生用了半個時辰。

“聖上一定會先見我們,然後就是謝貴妃和宸妃,其他的也就不用了。”謝雅如特意講解這一路的行程,還講了對各位宮中的貴人該是什麼態度。

蘇婉聽的認真,其實宮中的各位貴人她也不熟,畢竟自己是掛名的嫡女,在宮裡也實在沒什麼說得上話的,蘇措是十分不看重和各宮的聯絡,自己也不好太殷勤;再加上自己之前畢竟是閨閣中人,自然不會常接觸這些貴人,畢竟連個請安的理由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