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我,難道不怕我再害你一次?”

盛年虎目凝視著墨晶,仿彿直看到她的心底,緩緩道:“其實你也是受害者,你的心裡比我還苦。我還能得到師父與朋友的信任與同情,而你卻已一無所有。

“在盛某心中,甚至希望你能再害我一次,如果這樣能夠讓你重歸師門的話。”

兩行冰冷的淚水,悄無聲息的從墨晶面頰上淌落,她沒有想到,自己受了那麼多的委屈,為師門付出那多的犧牲,到最後唯一真正能夠了解、體諒自己的,竟是自己在迫不得已下,誣陷迫害的盛年!

她的神色,終於失去平靜和淡漠,顫抖的櫻唇低低道:“盛師兄,小妹直的真的對不住你,你還是殺了我吧!”說著,閉上雙眼。

盛年微一搖頭,起身大步走到甲板上,魁梧偉岸的身軀,佇立在黃昏的夕陽裡,海風如潮飄蕩起他的衣袂,也隨風傳來盛年堅定的話語:“你是盛某的朋友,盛某的劍,永遠不會指向朋友。”

墨晶一震,睜眼默默凝望著盛年背影,明眸中蘊藏著千言萬語,偏無從說起,一顆芳心就如同那船兒,在海上載沉載浮,隨波飄蕩。

小舟上一片寂靜,似是有意似是無心,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看著渾圓壯觀的落日,自遠方海天.色的地平線上漸漸沉落,絢爛的晚霞,燃燒過最輝煌的剎那,悄然的隱退。倦鳥還巢,在暮色裡盤旋清鳴,舒展著雙翼,做最後自由的翱翔。

多少回,墨晶也曾期盼自己能如那海鳥一般的自在,飛翔到再無憂愁的彼岸。

就這麼靜靜的相對,在沉默裡,兩人的思緒,伴隨著清冽的海風飛揚。

不用冗長蒼白的話語,有些事、有些心情,彼此早已在沉默中讀懂。

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丁原的抱怨:“見鬼,這是什麼地方,灑鋪也不見一個,居然害得我要飛出一百多里。”他的身影出現在蒼茫海天中,卻將那份微妙的沉寂,也一起打破。

盛年雖不清楚,可不用多想都知道,丁原此言太誇張,不然漁村裡的人想買點酒喝,難不成都要跑斷腿麼,丁原這麼說,不過是為自己有意的耽擱,尋找一個藉口而巳。

見丁原左右手各抱了一個酒罈子跳上船頭,盛年的鼻子猛一嗅,笑道:“這是汾州城裡,酒司徒親手釀製的正宗‘一碗倒’,果然是要跑到百里之外才有的。”

丁原仔細打量了一下盛年的臉色,又瞥了眼墨晶,嘿嘿笑道:“盛師兄的鼻子,果然厲害,這可是我從酒司徒的地窖中挖出來的寶貝。起先他說什麼也不肯賣,我一惱,便把他在床上癱了十多年的老婆揪下了地。”

盛年一怔問道:“丁師弟,你用強了?”

丁原笑著搖頭道:“我丁原再混,也不至於去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婦孺,那跟巴老三不成了同類麼?我瞧他老婆是下肢陰氣淤塞,不利於行,索性用真氣替她打通了經脈,沒半炷香工夫,她就能跑進廚房做飯了。

“那酒司徒對我是千恩萬謝,不單送了這兩罈美酒,還追著問我姓甚名誰,說什麼也要供個牌位,嚇得我拿了酒,扭頭就逃。”

盛年啞然失笑道:“你這傢伙,總沒正經。”

經丁原這麼一鬧,船上氣氛活躍許多。

兩人並肩走進艙裡,盛年問道:“墨師妹,你這裹有沒有碗碟?”

墨晶頷首道:“這些日常的小東西,船上是有的,只是粗糙了點。”

說罷,就要起身去取,卻被丁原攔住道:“墨姑娘,今日就讓我們喧賓奪主一回吧。”

他依著墨晶的指點,拿出碗碟擺在桌上,盛年點亮油燈。

昏黃的燈火,照得艙裡朦朧一片,小小的火苗,隨著吹入的海風,搖曳跳躍不定。

丁原往三個土海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