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第一個出列,親熱拉住憶君的手,“阿圓,找你找得好辛苦。我做了幾幅帕子,回頭你幫我瞧一眼,看有沒有地方要改。”她不僅做了帕子,更是連夜趕製繡有西蕃蓮的衣衫,把渺茫的希望寄託在件件外袍上。

“阿姐繡活出挑,再別拿這個羞我,我真是瞧不來。”拒絕人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憶君搜腸刮肚尋理由。

“夫人不喜歡繡活,總有別的難處可以和我們姐妹說。”人群當中一個女孩冷不丁插話,竟讓憶君無言以對,這幫人把她當成什麼,傻子?

誰都知道她們的目標是接近尚坤,尚坤若是尋常的富家郎君,還用等到憶君從中引薦,恐怕一早擠滿一屋子的鶯鶯燕燕。那個人確實難對付,若是不合他的胃口,進了聆風院意味著離危險近一步,她也不能幹兩頭不討好的事。

阿苒極會察顏觀色,見夫人不耐煩,攙扶她的手臂越過人群,邊走邊說:“夫人,咱們再到前頭逛一處,就該回去了,防著郎君醒來找人找不到發火。”

眾女孩兒福身送別,一干人出了花園,回到東院才有個女孩兒不滿地嘟囔:“阿蘿,你可瞧見了,你表妹壓根兒沒有提攜別人的意思。我們是外人就算了,你們倆可是親親的姨表姐妹。說不準,當初就是她使壞把你趕出聆風院。”

青蘿勾頭不語,回房後才伏身在梳妝檯上輕聲啜泣。哭花了妝,抬頭又對著銅鏡重新上過,拿著眉筆的手停下,她的眉再長一點會更像阿圓。畫成阿圓那樣的眉型,又覺得不像是自己的臉,青蘿又落下淚。心下合計,一咬牙轉身去尋女官,好說歹說,求明天回家一趟。

那女官十分不耐煩,嘴裡抱怨道:“公主要出門上香,我忙得腳不沾地,還要聽你在這裡囉嗦添亂。府裡好吃好喝供著,急巴巴的隔三岔五回家做甚麼。”

“阿圓也去”,青蘿只關心她想知道的事。

女官橫目厲聲道:“叫夫人,說過多少遍了,倘若出錯不止你一人受罰,連累大家不得清靜。”

說完她看向青蘿,話裡帶著惋惜,更是怒其不爭,“你和夫人沾親帶故,又長得有幾分像,偏偏福氣天差地別。郎君要到開元寺為夫人放生,你說帶不帶她?去罷,晚上趕早回來,若再像上次那樣,乾脆留在家中算了。”

女官走後許久,青蘿挪動站得麻木的腿,耳邊響著‘郎君為夫人放生’、‘留在家裡算了’,她不能留在家裡。有什麼想法從胸膛欲破而出,卻找不到具體的行事方法。

先回家,回家見過阿孃後再做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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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筆太浮”、“力度不夠”、“還能說得過去,不過仍要再練”

憶君習貼,尚坤偏要摻合,又不願安全坐在旁邊,在她眼前晃悠,一個勁兒嫌她寫得不好。她生氣扔下筆,他又纏上來哄,“莫氣,我來教你寫。”

窗前書案旁,他的手握住憶君的手,一手輕輕摟住她的腰肢,手把手教她寫下一行字,低頭輕聲問:“可好?”

“不好”,憶君頂嘴插順溜,手指著風字埋呔:“太鋒利奪目,整篇字一眼看見它,有失平衡。”

“嗯~”尚坤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再收緊胳膊,調笑道:“不醒目你怎麼能一眼瞧中它。”

“我才沒有瞧見它,是它亮出來讓我瞧。”

憶君說著話,覺察到摟在她腰間的手愈來愈緊,那人頭埋在她脖頸間出氣,吹得她身上發癢。心怦怦直跳,她用力試圖想掙開尚坤的挾制。

“別動”,他的語氣更像是發號施令,強硬威嚴。

尚坤鬆手放下筆,環緊懷裡溫軟的人,另一隻手拔開她的烏髮,在雪白後頸上落下一個輕吻。

像被炙著,兩人都輕顫抖一下。尚坤從身後看,小阿圓變成煮熟的大蝦,紅透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