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之下,嶽小飛真有些毛骨悚然之感。

只見巨大的洞室內,擺放了足有上百口的紅漆棺木。

那些棺木,排放得整整齊齊,縱看成行,橫看成列。每口棺材的一端,都放著一張小圓凳,小圓凳上點著一盞綠光閃閃的油燈,照得那些棺木也紅中泛綠,越發增加了陰森恐怖感。

在洞壁的四周,各站著一名穿黑衣的守護人員,其中男女各兩名。

這四名男女,可能是長時間不見陽光之故,一個個也瘦骨嶙峋,面色慘白,在綠色燈光的閃閃映照下,就像死了三天沒埋的殭屍一般,僅是看到這兩男兩女,就令人有些汗毛直豎。

大公主指著那些棺木道:“嶽使者應當看得出,後面靠右的二十幾口裡面裝的都是活人。”

嶽小飛怔怔的道:“大公主怎麼看得出來?”

大公主道:“那二十幾口棺木,棺蓋都沒全蓋,而且棺木兩側也鑿有洞孔,是供人呼吸用的。”

嶽小飛道;“可不可以近前往裡面看看?”

大公主搖頭道:“那怎麼可以,除了城主和守護靈堂的頭目,誰都不能開啟棺蓋察看的,就以我來說,也只能在一旁看看。”

嶽小飛道:“這四位守護靈堂的人,為什麼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大公主道:“他們都是罰在這裡守護的,誰都不能出去,不見日光,臉上又那裡來的血色。”

“難道他們也不換班?”

“據說他們一共十二人,每天分三班輪換。”

“他們住那裡呢?”

“這靈堂後面的洞壁上,另有兩間石室,他們就住在那裡,男的住一間,女的住一間。”

就在這時,換班的時間已到,果然由對面走出兩男兩女。

在這剎那,嶽小飛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又好似身在夢境。

因為他發現在那兩名黑衣女子中,其中一名,赭然是他的母親。

雖然那女子是在對面,離他很遠,不易辯識,但她的身材、面部輪廓以及走路姿態,對他來說,卻是再也熟悉沒有了。

此刻,嶽小飛的一顆心,激動得幾乎要跳出胸腔,真恨不得立刻躍身過去和母親相識。

但是,他不能,他必須強自抑制著內心的激動,因為大公主就在身邊,尤其四周都有守護,戒備森嚴,一旦鬧出事來,豈不後悔莫及。

他呆呆的遠望著母親,母親的臉色也是憔悴無比,若非她剛才是走著出來的,而是老早站在那裡,只怕他已無法認出那就是母親。

至於他的母親,卻是低著頭靠在對面的牆角里,根本沒對嶽小飛注視,事實上她縱然看到了嶽小飛,也決不可能想到嶽小飛會來到天谷,更想不到他會來參觀靈堂,

何況,燈光暗淡,相隔又遠,根本也沒法看得清楚。

只聽大公主道:“咱們現在該出去了!”

嶽小飛又望了望母親幾眼,才隨大公主出了靈堂。

大公主道:“嶽使者,還想到什麼地方看?”

若未遇到母親,嶽小飛當然想到處看看,如今,他那裡還有心情再看別的,長長吁一口氣,道:“不知怎的,屆下感到很累,什麼也不想再看了!”

大公主帶些吃驚的神色道:“連桃花都沒說累,你的武功這樣好,怎麼就累了呢?”

嶽小飛道:“累不累似乎與武功無關,屬下昨晚可能受了點風寒。”

他這句話不打緊,桃花竟有些著慌了,忙道:“公子,可是婢子沒服侍好?”

桃花的話出口後,才覺出這活有毛病,不覺粉臉一陣熱辣辣的感覺。

嶽小飛道:“怎麼能怪姑娘,你房裡昨晚也沒你,只能怪自己沒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