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在隔壁睡得像死豬一樣,怎麼都喊不醒。

旅店值班拿冰袋給他的時候居然戴著手套口罩,全副武裝,生怕被他傳染。

疼痛讓周子璋輾轉反側一個晚上,非但沒消腫,反而開始發低燒,這時候他看見隔壁的女友打扮得花枝招展、笑容迷人地走下樓梯,一面和旅館的帥哥招待聊天,一面優雅地享用早餐,而自己卻在房間裡受苦受難。他的火氣蹭蹭蹭地就上來了,二話不說,抬手就把手中已經化成水的冰袋往她頭上砸去。

白薇抵達這兩人下榻的旅館時,正好趕上這對情侶吵架。整個旅館都能聽到兩人你來我往的高聲謾罵,雖然是說的中文,但其中的憤怒大家都能聽懂。

周子璋由於腮幫子鼓著,吵架明顯不佔優勢,面對咄咄逼人的朱可麗,他幾次氣得朝她揮舞拳頭,終究沒好意思朝女人出手。

“等、等我好了,你、你等著!”他氣得指著她這麼說,因為疼痛,連簡單的一句話都說得打結。

“誰稀罕跟你啊,呸!”朱可麗比他更乾脆,她已經麻利地收拾好所有行李,優雅地攏了攏頭髮,毫不客氣地朝周子璋一比中指,然後迫不及待地抬腳出了門。

出門的時候,她正好撞見白薇。

“你?”朱可麗詫異地挑了挑眉,隨即笑了:“我不要的男人,原來還有人稀罕呢。”她的笑容仍然十分天真可愛,但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充滿惡意與嘲諷。

不過她這句話是用中文說的,因此在這之後,她依然能用一貫天真可愛的笑容面對站在白薇身後的布萊洛克,並且用流利的英文關切地告訴他:“先生,這間旅館被一個傳染病人包下了,你離這兒遠點最好呢。”

布萊洛克禮貌地點點頭:“謝謝,不過我是陪我的朋友來的。”語罷,他隨白薇一起走了進去。

“嘁,好運氣都被你給佔了。”朱可麗低低道,看著白薇的背影,她冷笑一聲:“既然愛自找麻煩,出了事也是你活該。”說完她便立即提著行李走了,寧願換個地方叫出租也不願意多待一秒,雖然她也在小時候得過這個病,但誰樂意天天伺候一個傳染病人的生活起居?

周子璋發火,正合她意,不然她還不好意思拍屁股走人。

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與她再次見面,周子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腫起來的腮幫子,表情異常尷尬。

“你來幹什麼。”

聽他語氣不善,白薇挑眉:“只是看在周家老太太的面子上。”

“去過醫院了?”她注意到他含糊的說話聲和微微鼓起的脖子部分:“淋巴結炎?還是腮腺炎?”

周子璋轉過身去背對她,淡淡地說:“和你無關。”

“這樣啊,”白薇點點頭,“好,那你自己保重,我先走了。”

走了?周子璋不可置信地轉頭,發現白薇和跟著她一塊來的那個白人真的一起走了!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她居然是個這麼涼薄的女人!和朱可麗……和朱可麗沒有兩樣!沒看見他痛得厲害,腮幫子都腫成球了嗎?她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轉頭就走!

周子璋氣憤不已地捶了一下桌子,卻拉不下臉跑出去追她,只能暗自內傷,自己剛剛為什麼要把話說得那樣絕。

她現在又不是你的女人,當然有說走就走的自由。或許跟她一塊來的那個男人,就是她的新任男友。周子璋酸酸地想,然後腮幫子更疼了。

“你真的不需要管他了?”除了白薇的名字以外,對中文一無所知的布萊洛克其實壓根沒有聽明白兩人的對話,只是從兩人的表情來推測,他們之間的對話應該並不怎麼愉快。他私心裡對白薇轉身就走的利落舉動非常讚賞,並且希望她果真不要去管那個臭著一張臉的傢伙。

和羅傑斯一樣,布萊洛克對周子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