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也是。”

“我知道,我不論怎麼寫都比不過他那幾本自傳性的文章,”沈林別開了視線,“讓你見笑了。”

“所以……我覺得,你不應該模仿他的風格,”孟緹支著頭,“我不知道我說得準不準,但你可以換一種風格和寫作方式。茨威格當年也是一樣的,他寫過那麼多傳記,其實寫得更多的是作家的心靈吧。”

“你的話我會考慮的。”

沈林的確是對範夜下了很多工夫研究的。孟緹跟他聊了一下午,才知道範夜的經歷外面幾乎沒有人知道,而他卻比別人有心,兩年前終於確定下來要寫一本傳記——這也是大四那年孟緹在報紙上看到新聞的前兩個月他才確定的。沈林順藤摸瓜,找到出版範夜作品的出版社,可惜他除了第一本作品外,其他小說都是同一家出版社出版,那家出版社對他的資料守口如瓶。

孟緹聽到這裡,想起在北疆時趙初年談的那番話,微微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不過沈林隨後想到出版他第一本小說的出版社的總編輯是他在大學的師兄,關係可靠。在當年的編輯那裡,他拿到了範夜的住址。可當他懷著激動的心情找上門去,只看到了幾棟正在往外搬遷的老閣樓。他鎩羽而歸,幾番周折,終於拿到了趙初年的電話。而剩下的故事孟緹就知道了。

至於他怎麼拿到趙初年的電話,他說得相當含糊,顯然不願多提。孟緹很知趣地沒有追問,想著等以後關係好一點再說。現在他們倆不過是比陌生人稍微強一點。

孟緹還發現了不少手稿。從文字判斷,這些都是那部小說《故國》的手稿,文稿紙整整齊齊地疊著,裝了足足一抽屜。孟緹翻了翻,有些震驚,“這些手稿你怎麼拿到的?照理說不應該在你這裡的。”

沈林避而不談,“我既然要研究他,自然有一些渠道。”

看著他緘默閉口不談的樣子,孟緹也只好作罷。

沈林做事很有分寸,收集到的資料都影印了一份;他參照枯槐的那幾本自傳性質的書做了一份極為詳盡的年表,也有厚厚的一疊。

孟緹大為折服。

她差不多在下午的時候離開了沈林的住處,揹著一包的影印本,又坐了一個小時的公交車和兩個小時的火車才回到鄭憲文家裡。

孟緹連上網,給孟徵打了個電話請他影片聊天。

出現在影片那一頭的是孟思明和張餘和。張餘和手裡抱著個孩子,張牙舞爪地揮舞著想從祖母的懷抱裡離開,腦袋一會兒近一會兒遠。網路訊號很好,父母的表情就如同多年前那樣,溫和又慈愛。

足足一年沒見過了,他們好像老了一點,本來已是六十五歲上下的人了,眼角眉梢已有皺紋。

孟緹張了張嘴:“爸,媽。”

孟思明和張餘和同時說:“阿緹。”說完兩人對視一眼,像是禮讓對方,又同時開口,“最近好不好?”兩位老人的聲音也在發顫。

“我挺好的。”孟緹看著影片裡的兩位老人,“對不起,現在才跟你們聯絡。”

“沒什麼對不起的,”孟思明搖頭,“我跟你媽這一年都很掛念你,又不敢跟你打電話。怕你看到我們生氣、難過。”

“我看你都瘦了,最近吃得不好?我就知道北疆那地方不適合你。冬天太冷太長了,東西也吃不慣……”張餘和絮絮叨叨地說,“總之,回來了就好。”

孟緹眼睛痛,盯著孟以和光禿禿的腦袋看了一會兒,調整了一下話筒,又說:“你們可能這兩天會接到電話,是趙家打來的。”她鎖住語氣,低聲說,“他們可能會跟你們說……說……”

儘管已經努力剋制,可還是沒控制好,喉嚨發緊,竟然沒能把話說下去。

孟思明慢慢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