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基本生活保障,只靠小五賣糖葫蘆為生,按照政策,不僅不會收費,還要照顧的?鄉村兩級府衙在做什麼?

趙構臉上雖然平和,但心中已是雷霆。看來,這個小小的龍王廟大集,裡面的事情還不小呢?

趙構看了看四周,心中已是有了計較,拉著小五奶奶的手,動情地說道:“老人家,我呢,和小五有緣,託大讓他叫一聲九叔,我也有幾個孩子,最大的女兒,也才九歲,還不及小菊大。您呢,我是一見面就看著親,想著認您做個乾孃,不知我是否高攀?”

趙構突然說出這句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唯獨張愨心中一熱,卻感覺到了官家那對老百姓的一顆火熱的赤誠之心。因為趙構始終常說的一句話“老百姓就是咱們的爹和娘。”也是政務院和樞密院唯一共同寫在牆壁上的一句話,是不是和後世華新門裡的五字箴言異曲同工。

小五奶奶身體也是一顫,揚起枯瘦的胳膊連連擺動說道:“這可使不得,官人天潢貴胄,我一個凡夫村姑,瞎眼老婆子,如何敢當?使不得,使不得!”

“乾孃,您就莫要推辭了,我和您一見,就覺得眼熱,這就是天生的緣分。您看這草屋,雖說是咱一個家,可這數九寒冬的,咱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真要是來一場大雪,這間草屋頂住頂不住,還不好說呢?既然今天我來了,就不能再讓您受罪。小菊,去年的冬天不好過吧?”

趙構知道從哪裡找突破口,果不然,小菊撅著嘴說道:“可不是嗎,去年臘月裡,幾場雪下來,還是範老伯叫人幫忙修了屋子,要不,早就壓塌了。奶奶就是因為去年凍著了,才落下腿疼的毛病,奶奶,您忘了我們擠在一起,披著那床破面被熬了一晚又一晚,要不是範老伯送了一些木炭和被子,怕是要凍死的。”

趙構道:“小菊,小五,我認了乾孃,你們同意了,那我就是你們的九叔,咱就是一家人了,乾孃,小五和小菊年齡還小,不抗凍,我看今年的冬天會更冷,現在正是最冷的時候,俗話說,三九四九凍死狗,這麼冷的天,夜裡會更冷,我實在是放心不下。怎麼著,咱們先過了這個冬天再說。”

小菊和小五卻沒有說話,卻不約而同的看著奶奶,他們心裡心疼奶奶,這麼大年齡,還要忍飢挨餓,這讓他們兄妹於心不忍,這好不容易冒出一個“九叔”,而且看上去那麼和藹可親,不由得心生親近之感,但二人孝順,還是要聽奶奶的話。趙構從小五和小菊入手,不由得奶奶不動心。

果然,奶奶嘆口氣說道:“九哥兒說得對,我一個瞎老婆子,死了倒也沒什麼,可是小五和小菊是我范家根苗,如果有什麼意外,讓我百年之後如何面對兒子媳婦?今年入夜狗不叫,不是好兆頭,怕是天氣會更寒冷。可是,九哥有什麼好法子嗎?”

“這麼說,乾孃是認我了?”趙構笑道。

“你這孩子,乾孃都叫上了,不依你咋辦?我摸著你的手,雖然說你是做買賣的,但這雙手骨骼堅實,闊掌厚實,是個掌握乾坤的人;知道心疼瞎老婆子,便是菩薩心腸,人性至善,這麼好的一個兒子,老身我認下了!”

旁邊的張愨睜大了眼珠子,驚歎道:“老人家好厲害,看得這麼準!”

“你呀,一進來就忙三忙四的,怕也是個勞碌命。”奶奶側臉對著張愨笑呵呵說道。

“哈哈哈,老夫人真是厲害,我服了。”張愨揖禮道。

趙構四下裡看了看,說道:“龍四,派人先回去,告訴範掌櫃的,收拾兩間上房出來,裡裡外外用的東西都置辦齊全,火炕先燒熱。東西先留在這裡,反正也放不壞。吃的東西先拉回去,咱們回西市客棧去吃餃子。乾孃,我讓西市客棧的範掌櫃收拾兩間屋子,咱先住著,我先給他結算一年的店錢,等明年開春暖和了,先把咱的舊宅贖回來再說。您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