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孫先生衝趙構拱手揖禮,出門而去。留下一臉懵懂的小吏,低聲問道:“貴客和朱司使相熟?”

趙構笑道:“算是有過一面之緣。”

“那這個臉面可就大了,這紅票可沒見過朱司使開過幾張。您這次準備進多少貨?爺,我要是您,有相熟的鋪戶或熟人借一些錢,能進多少貨就進多少貨,反正有紅票在,剩下的,都是賺頭。”

“少報多進,瞞天過海!”張愨隨口說出。

“一看您就是行家。您就報進一千元的貨,按照八折,也就是八十元的費用。有這張紅票,剩下的不管多少貨物,都不用補交的,您明白了嗎?”

小吏一副眼巴巴的神態看著張愨和趙構,一副我的好心咋這麼難以“接受”呢?

張愨笑了,一張硃紅色的紙鈔不經意間遞了上去,嘴裡卻說道:“我們初來乍到,沒有經驗。聽小哥這麼一說,好像明白了。交了這八十元,我們便想拉多少貨,就拉多少貨,想買進多少,就吃進去多少?”

小吏的臉上已經笑出了一朵花,笑道:“是這樣,只是這紅票只能使用一次,出榷場的時候就會收回。您要是有一張黃票,發財的機會會更大,但你要有背景才行,另外,裡面的門道,想必二位比我更清楚,據我所知,也只出現過一張,具體是誰,誰也不知道,神秘得很。”

趙構點點頭,看來這一趟可是沒有白來,收穫還是蠻大的。這些年,軍事上的事情佔據主要地位,現在,該捋一捋這商業帝國裡的犄角旮旯了。

“二位,需要幫忙嗎?我有相識的錢莊,可以擔保借貸,您可要抓住這次機會啊?”看來這張票子起了作用,小吏的熱心空前高漲。

有此推斷,這個小吏可沒少幹這個,自然會從中賺取一些好處費。趙構笑道:“小哥怎麼稱呼?”

“叫我錢五郎就行,都熟知的。”小吏一臉的笑容。

趙構道:“那就謝謝五郎,需要到時候,我們會找你幫忙的,你放心,你一份好處自然少不了。”

錢五郎笑眯眯說道:“爺客氣,一看您就是幹大買賣的,有這份魄力,祝您發財。”

“好說,好說。”

說著話,錢五郎已經收好錢,開局了收據,在裡間搗鼓了一會兒,拿出一張紅色票據,上面蓋著一方圓印,“龍王廟榷場商榷司”,下注“稅費已交”的字樣。

“這個一定拿好,出榷場大門的時候交給門口管事的即可。”錢五郎鄭重其事囑咐道。這個紅票的分量,他自然知道。

趙構接過來,很是隨意地遞給張愨,對錢五郎說道:“多謝五郎提醒,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錢五郎笑眯眯說道:“您客氣,東京城裡來的客商也有不少,頂數您說話和顏悅色,一看就是做大買賣的,小的祝您財源長久。”

“哈哈哈,……”趙構朗聲大笑聲中轉身離去。

來到龍王廟集市,這裡已經開始熱鬧了,道路兩邊的攤位倒是規整,趙構從東區開始轉,等轉完五個區,趙構的臉上,越發陰沉得厲害,“國之蛀賊,可恨可殺!”

張愨臉色也是不好,他可不是外行,大名府繁華的背後,一定會滋生這些腐敗。“資本,是一切法律背叛的籌碼。”趙構雖然對經濟學不是非常精通,但畢竟後世的學習經歷在那裡,比一般的人還是有著深刻的認識。

“資本主義來到人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髒的東西”這段話,相信每一位讀過《資本論》的讀者,對這句話都深有體會。趙構現在雖然在全國已經開始部署相關行動,但自己親身感觸到這個現實,還是為這個“血淋淋”的現實震驚了。

看到張愨一副心事重重、滿臉憂慮的樣子,趙構暗示自己,要穩住心情,這種事情,是任何一個政權都要面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