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依舊兩路出兵宋國,卻沒有和往年一樣討了好去,讓宋國狠揍了一頓,那個完顏婁室,號稱金國第一將,也在雁門關鎩羽而歸。可見,宋國已經是今非昔比。尤其是這個宋國皇帝趙構,可不是一般人物,此人在短短三年時間,驅除金兵,承祀宗廟,對外提倡貿易,對內改制盤活,軍隊建設更是日新月異,據我的密諜探知,宋國軍隊現在的武器配置,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的認知,不說別的,和我對峙的西軍裝備的一種新式弓弩,射程已經達到三百步以上,遠遠超過我們和金國現有的角弓,而且不受雨雪天氣的影響,他們已經披掛了全新的鎧甲,比我西夏瘊子甲的防護高三成,整體重量卻只有瘊子甲的一半,他們叫什麼‘複合鎧甲’,可以隨時替換甲片;他們手裡的‘宋刀’,絲毫不弱於我們的夏劍,甚至還要更鋒利一些。現在,他們每一個軍,都有至少一個重灌師,西軍更多,連馬甲都是那種新型鎧甲。現在,唯一制約的,還是軍馬,宋國缺馬,所以每個軍只有一個騎兵重灌師,如果都是重灌師配置,那……就是一場噩夢。”

“但是,這個問題,宋國皇帝已經開始著手解決,據榷場的內幕訊息,我們有限的馬匹,有一部分是被送到了宋國另外一個結盟的耽羅國,就是高麗的濟州郡,那是一個超大的牧場,這些馬,是作為種馬送過去的,也就是說,過不了幾年,一大批優良的雜交馬就會出現在宋國的軍隊裡。”

李承常“哼”了一聲,說道:“我就說過,我西夏三大馬場的良駿,不能買賣,大家只看到眼前的蠅蠅小利,卻忘了宋國的狼子野心。”

李政翻了李承常一眼,說道:“開邊設榷,是當初制定的國策,至於馬匹,一來我們嚴格控制數量,二來,甘州、連山、河套三處馬場的種馬從來沒有出售,宋國得到的,不過是劣等馬而已。”

李繼宗沒有言語,河套地區的馬場,是難得的塞外江南之地,牧草豐盛,盛產良馬,這兩年,他可沒有少往南邊悄悄送一些品相非常完好的良馬,甚至種馬,這可不怨他鋌而走險,實在是席貢別的什麼也不要,就要馬,馬次了還不行,否則,一瓶酒也換不走。只是這些,可不敢提,也不能認。

樞密使李惠咳嗽了一聲,說道:“我倒是有些贊同李副使的說法,我們西夏,本就在四處飄搖之中立足,自武烈皇帝建立我大夏以來,一直在夾縫中求生存,和吐蕃、高昌打,和宋國、回紇打,和金國、大遼打,是我們好戰嗎?非也,乃不得不戰,不得不打。我們現在,依然還是四面楚歌之地,雖然依附大金,但金國何曾平等待之?金國滅遼之後反手入侵大宋,足以說明金國胃口何其大也。這不過是碰上了趙構,崩壞了牙,才縮回去舔舐傷口。設想金國滅遼之後再滅宋,下一個會是誰?還用問嗎?宋國趙構皇帝,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和我們和談,結成聯盟,宋金必有一戰,就看我們今天怎麼面對和站隊。”

李承常問道:“如果不結盟呢?宋國是不是就要對我們動手?”

李繼宗也是忍不住,這個李承常哪兒都好,就是犟老頭一個。作為尚書令,有自己的主意是好的,但太犟的人,是講不了政治的,更不要說軍事。

他起身鋪開隨身帶來的地圖,指著圖上說道:“宋金一但開戰,我們西夏還能置身事外嗎?一者,附庸金國,出兵出錢,幫他作戰;二者,只提供物資協助,有限出動小部分兵力牽制,做做樣子;三是保持中立,誰也不幫。其實,這三種情況,都是下下之策,亡國之策!”

一語既出,驚詫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