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圍著篝火的人刷地站起來,已經操刀在手,等看清四周,眾人心裡已是沉到海底。不知道什麼時候四下裡已經被圍了起來,七八個黑甲人戴著一種龍臉面具,手裡端著小巧的手弩,錯落有序地佔領了所有制高點,黑色長袍遮蓋之下,一股股股殺氣籠罩著整個山洞,趙邦傑自忖功夫不錯,但毫不懷疑,只要自己稍微一動,馬上會被射成刺蝟。

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走來,沉穩剛毅的臉龐在篝火映襯之下,閃爍著一層光暈,左吉和任霄幾乎同時撲上來施禮,聲音已是哽咽:“屬下……參見王爺。”

“王爺……”旁邊的人嚇傻了,愣了好一會兒,還是在左吉的叱喝中,才反應過來,“參見王爺”眾人急忙參拜。

趙構也是虎目含淚,輕輕扶起左吉、任霄,動情地拍拍倆人的肩膀,說道:“你們辛苦了!”又周身打量一下,皺皺眉問:“怎麼,受傷了?”

“不礙事,都是皮外傷,刀尖劃了一下。”眾人這才知道,左、任二人也有受傷,只是二人隱瞞不說,別人沒有看出來。方才二人情急之下參見趙構,被趙構一眼看出。

“哦,這幾位怕是山上諸位好漢了。”趙構一一扶起趙邦傑等人,挨個拍拍肩,拉拉手,一路問候過去,絲毫沒有一點王爺的架子,就像是多年的生死弟兄一樣。

趙邦傑在被趙構拍拍肩膀的瞬間,看著趙構眼中滿滿的關切,心裡一熱,一個聲音在心底響起:“今生今世為王爺效死。”

趙構一手一個拉著左吉和任霄,笑著說道:“來來來,都坐下。小王來得突然,大家受驚啦。”

趙邦傑四下裡一望,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七八個黑衣人已經消失不見,自己心裡很是納悶:“怎麼不見放哨的弟兄示警?”

等眾人坐下,又有幾名黑甲人陸續進來,送進來一些肉食、炊餅等食物,一個吊鍋被吊放在篝火上,不一會兒,滿山洞就飄起了濃郁的香湯味兒。

受傷的弟兄,已經被趙構帶過來的龍衛,重新上藥包紮,重傷的弟兄也得到妥善的處理,被優先盛了肉湯泡著炊餅餵食,一直到所有人都吃上熱食,趙構才接過左吉遞上的一碗湯,抓起一張幹餅撕成小塊泡在湯裡,唏哩呼嚕吃將起來,一邊聽著左吉的彙報。

都吃飽喝足了,趙構坐在篝火邊,一時間沒有說話,左吉等人自是不敢開口。過了一會兒,趙構開口道:“左吉,這次行動,你得檢討啊。”

左吉急忙站起來揖禮道:“左吉有負王爺重託,請王爺責罰。”

趙構擺擺手,說道:“不是來討伐你的,是讓你檢討戰鬥的得失。這次行動,總體上講,是值得肯定的,也達到了預期的戰鬥目的。但你要檢討的是,我在命令中,明確指示你們最重要的任務,是蒐集情報,摸清金狗的動向、是否有變數等,不是讓你們和金狗直接交戰。左吉,你的失誤在於急功冒進,大局觀念還是淡薄;二來,既然參戰,那就什麼情況都要估計到,好的因素,不利的因素,遭遇戰、破襲戰,尤其考慮到不利因素和變數。比如,你的撤退路線和接應人員都有,但沒有考慮到如何快速撤離,在撤離的路線和方法上考慮不周,致使許多兄弟的屍首沒有帶回來。反倒是李璞頭領知道變通,想到分出去一些人去搶馬,搶車,減少了損失,這一點,還是要給李璞頭領記上一功的。”說罷,看向李璞點點頭,算是一個肯定,把個李璞激動地臉紅脖子粗,一個勁兒地擺手“我不算什麼,什麼也沒幹,就是覺得一會兒跑起來,沒有馬,可是跑不過番狗。”

“看看,這就是在戰爭中學習,從戰爭中來,到戰爭中去,實踐是最好的老師啊。”趙構再次肯定李璞的想法,卻沒有料到,就是這一次的肯定和鼓勵,造就了以後大宋三大軍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