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而是順著大路往前步行,一邊看著道路兩邊的風景,突然,趙構拐下大路,向一旁的地裡走去。

地裡的麥子,已經小腿高了,正是抽穗關鍵時候,一男子正在潑澆肥水,一副農家山水潑墨畫的美景。

趙構信步走到地頭,老遠招呼道:“大哥,正忙著哪。”

男子直起身子,看見趙構已經走到地頭,一副貴家公子哥的打扮,卻是多了一分威勢。

哪男子撩起衣襬擦擦手,招呼道:“是和我打招呼嗎?”從來沒有一個公子哥來地頭上,更不用說打招呼,他可真有點納悶。

“對啊,大哥,這是追水肥吧,莊稼長勢不錯哩。歇一會兒,不打緊吧?”趙構已經來到跟前,見是一位三十多歲的漢子,長得精壯,天已經轉暖,又臨近午時,漢子幹得渾身是汗,卻不肯歇息。

“小官人好。還剩一些,就好。”漢子笑著打聲招呼,手裡卻不停。趙構心癢,忍不住道:“來,大哥你歇一會兒,小……的看著稀罕,讓我來兩下試試?”趙構童心大起,挽起袖子撩起長衫掖在腰袢,一腳就下了地。

龍一和趙鼎、冬雪等三五個人也跟著來到地頭,看見趙構擼袖子想幹活,大家愕然。但沒有趙構的指示,又不敢亂動,趙鼎擺擺手,示意無妨,他是在最基層待過的,知道怎麼辦。

趙構已經來到那漢子身邊,接過大勺,笑著說道:“大哥,你歇會,我就是新鮮,想試試,您在一邊看著,教教我也行。”

那漢子倒也爽快,退在一邊,抄起腰間的水葫蘆,遞給趙構,說道:“喲,小官人,這可怎麼敢?您先喝口水,看著天氣,該熱了。”

趙構接過來,說聲“謝謝。”咕嘟嘟一大口下去,擦擦嘴,遞還給漢子,掄起大勺,舀上一勺肥水,腰上發力,一勺肥水均勻地潑灑開來,飛出一條漂亮的弧線,這一手,可把漢子驚呆了,沒在地裡侍弄過幾年的莊稼漢,可幹不出這麼漂亮的農活。

連趙鼎、龍一、吳喜、冬雪等人,也是看呆了,王爺還有不會的嗎?

一擔肥水澆完,趙構擦擦額頭的汗珠,笑著遞給漢子大勺,笑道:“大哥,咋樣?還行嗎?”

漢子挑挑大拇哥,讚道:“小官人是俺趙百斤見過的最好的把式,連俺都佩服?可您不像農夫漢子樣啊?”漢子一邊接過來歸置著,一邊誇獎。

“莊稼一枝花,全靠肥當家。追過肥,要適當澆水,麥子正抽穗呢,得保持土壤墒情。只要老天爺平平安安的,今年,一準大豐收。”趙構接過冬雪遞過來的毛巾,順手遞給漢子,漢子接過來,看看雪白的毛巾,莊稼人,哪見過這個,見趙構已經接過另一塊擦著汗,小心翼翼捧著,卻是不敢用。

趙構笑了,指著說道:“擦汗用的,您姓趙,那咱是一家子,我也姓趙,行九,都加我趙九。一家人,不用客氣。”

趙百斤還是圈在脖子上,捨不得用,用衣裳前擺擦了擦,誇道:“小官人,您這話,可說到點子上了,您一準下過地,要不,對莊稼這麼在行!”

趙構大笑,後世在部隊,可沒少和當地群眾接觸,他們駐訓地旁邊,就是一農科所,對種莊稼,還是瞭解的。

幾個人回到大路上,在一棵大樹下休息。趙構指著遠處的麥田,問趙百斤道:“趙大哥,這麼好的地,據說,都分到下面了?”

“是啊,這還得感謝人家叫什麼兵馬大元帥府的康王爺,是他下令分地的。起先,俺們小老百姓都不信,前朝王相公的法子,倒也不錯,可也沒有實實在在弄好,不好弄哩。要不是知縣相公是俺莊趙員外的親戚,也不好分。聽說,那個康王爺厲害著呢,不聽大帥府的,就砍頭,大名府砍了幾十個人頭,都被嚇住了。可不敢不聽,每個村子都有知縣派下來的人督促這件事,倒是還不敢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