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戰場上此起彼伏的號聲一頭霧水,但宋軍卻能根據各級號音來迅速調整戰術部署,已達到戰役目的。

正如現在,陶萬春急促的號聲,傳達出向我部靠攏的訊號,他的連隊正面抗住了源清一一千多人的進攻,已經陷入膠著,憑藉他一個連,是吃不下這一千多人的,需要支援。

很快,距離最近的八營另外兩個連已經迅速向以三連為戰鬥核心區域穿插靠攏,這可不是簡單的靠過來就行了。兩個連的連長透過小號聯絡,乾脆放棄右翼,直接從戰場的最西邊一刀切進來,先將陶萬春的左翼威脅消除掉再說。

另外一個連是九營的一連,被李航留在最後打掩護,這個一連打仗雞賊得很,要不然也不會讓李航放在最後,一般作為一連,都是拳頭連隊,唯獨李航九營一連,是個另類,連長聶靖是個胖子,祖籍山西,商賈世家,最是精於算計,整天眯縫著個眼,如果脫去軍裝換上便服,笑眯眯地開口閉口“幹甚……幹甚?”活脫脫一個商人模樣。

可你要是覺得他是個人畜無害的善人可就錯了,這傢伙一上戰場,眯縫的眼裡透著無盡的殺氣,每次對抗,他的連隊戰損最小,戰果最大。聶靖骨子裡就透著一種精明,正如商場角逐,下手“快準狠”,誰也比不上。

透過訊號,陶萬春調動八營的另外兩個連突襲日軍右翼,吸引日軍注意力,源清一雖然生死不明,但手下部將、侍大將都是戰場老將,不會出現群龍無主的現象,早有部將接過指揮權,指揮親衛前去營救自己的主帥。

但這樣就將這一隊日軍完全在戰場上孤立出來,對於瞬間出現的這個戰機,處於戰場核心的陶萬春敏銳地捕捉到了,才不顧自己一名小連長的身份,吹響了向我靠攏的訊號。

聶靖比陶萬春還要早一點點看到而來這個時機,不過他的連隊的位置並不是最好的,一是需要調動的連隊更多,而是距離稍遠。眼看戰機稍縱即逝,這個時候,陶萬春的軍號及時吹響了。

“這小子,真是賊甚了!比老子都賊。”聶靖狠狠揮了一下拳頭,還是堅定地執行了陶萬春的命令,戰機稍縱即逝,陶萬春的計劃,是最好的。

前面都是疑兵,真正的殺招卻是自己的一連,這是對他們的信任,也是陶萬春他們的三個連做出的最大犧牲,因為他們承受了日軍大部分的衝擊。

一連的任務,是趁著日軍的注意力都在西邊左翼,他會帶著自己的連隊,在日軍的屁股上狠狠切上一刀,將日軍的退路完全封死。

還別說,聶靖的這一刀真是狠,足足切下來日軍三百多人,他的三排四十多人拼死攔住日軍回援的大部,為另外三個排全殲日軍爭取機會。

聶靖的部下擅長馬上使用單鉤錐槍,據說每天在馬上的直刺訓練都在兩個時辰以上,一連的戰士腰都比其他連隊粗一圈。

聶靖要求,只求第一刺讓對方喪失戰鬥力就行,並不要求一槍封喉,那是槍術高手的技術,不是他計程車兵必須學會的,同樣的直刺,刺中胸膛的機率要遠遠大於咽喉。

聶靖有自己的算計,大宋馬上錐槍都是丈二單鉤,槍頭增加了一個倒勾,強化了回鉤功能,突刺的效果會大大增強,只要將日軍刺落馬下,三稜槍頭的血槽會很快放完日軍身體的鮮血。

所以,一連三排四十多條長槍組成的槍陣,三段式的攢刺,硬生生將一百多日軍攔在包圍圈之外,但也是岌岌可危,因為他們的胳膊已經開始抽搐了。

不過,身後的小喇叭“嘟嘟嘟”吹響的時候,三排長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來,拎起胸前的小喇叭,急促吹響三連音,三排的戰士唰地一下將陣型散開,其餘三個排計程車兵已經成品字形從缺口處衝了出去,丈二單鉤的槍尖上,滴滴答答地滴著鮮血,在衝擊的路上撒出一道道血線。

三排長手中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