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除了愛,還有一絲不安和慌亂。

就如自己,現在的心中完全是一片空落落的,她既不知道夫君李乾順為什麼要突然囚禁趙楷,也不知道為什麼限制自己母子的自由,更不知道的是,為什麼把妹妹曹小奴也軟禁了起來。

整個寶璃宮全部被忠於李乾順的御林軍控制著,嵬名察哥只聽命於李乾順,就連對她,也僅僅是保留了一份表明上的尊敬,但對李仁孝,卻盯得很緊。

“父皇這是要把西夏帶入深淵,野利家族將會是西夏的歷史罪人。”李仁孝一語道破天機。

“你是說,這是野利家族在背後的推手?”曹皇后驚恐地捂住嘴說道。

“還能有誰?嵬名家族是皇族,禹藏一族是百年大家,野利家族是崛起新貴,整個西夏也就這三大家族有此實力。禹藏一族一直遊離於皇族之外,卻是西夏中流砥柱,花麻老將軍歷經三朝,是我西夏肱骨棟樑,況且花麻老將軍眼光長遠,是不會行此飲鴆止渴之事。

野利家族在上次大洗牌中受到重創,但依舊心有不甘。這些年臥薪嚐膽,隱忍不發,埋頭髮展,整個西夏商業幾乎四成都成了野利家族的產業。我曾提醒過父皇,但父皇不以為然,以為野利家族只不過有幾個臭錢而已。亞父曾說過,金錢買不來忠誠,但卻可以做到背叛。這些年,野利家族不知道收買了多少西夏中下層的文武官吏,要不是龍六將軍的御林軍鎮守,還不知這個窟窿成了什麼樣子?即便如此,察哥皇叔的軍團不也是被重新整編了嗎?背後資本是誰?就是這個野利家族。這些,龍六叔都和我嘮叨過,讓我提醒父皇,可是,父皇聽不進去啊。”

將滿腹的話語說給母后,李仁孝彷彿輕鬆了一些,卻不料這些話,已經讓曹皇后目瞪口呆。

這些話,難道是自己這位十三歲的兒子說出來的?

“母后,你可知,亞父為何建議你改名字嗎?”李仁孝忽然問道。

曹皇后曾名“曹小蠻”,西夏大洗牌的時候,趙構曾半開玩笑半當真地向李乾順建議,將皇后的名字改為“曹大秀”,說這是翠玄子大師的好意,李乾順和曹皇后自然無不應允。

自打曹皇后改名,無論是李仁孝前線殺敵,還是李乾順西夏發展,都順風順水,自然西夏上上下下都為之讚譽有加。

“大者,權領也;秀者,人敬也。母后,當初亞父已經看到了現在的這一步,恐怕改變西夏命運的,還要交到母后的手裡才行。”

李仁孝揮舞著小拳頭,狠狠落下說道。

難道西夏真的走不出女性垂簾的怪圈嗎?

這是曹皇后心裡升起的第一個強烈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