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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你好嘛,誰又沒長著後眼,要是早知道是這麼一個結果,打死我,我也不會讓你出嫁呀。當初金鎖來的時候,你也不是沒見他的人,我們誰也沒把刀架到你脖子上非逼著你出嫁不可。自打你回來你姐夫連一個囫圇覺都沒睡過,我們心裡也不好受呀。你吃苦受罪這些都不假,可你也得體量體量我們的心情哪,我的好妹子,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我們怕是都要瘋了……”
水蓮的話一出口,水香那邊的閘門可就開啟了,她一頭扎進姐姐的懷裡,氣噎聲絕地說:“姐呀,我還有啥臉活人呀,我不如一頭撞死去算了。”
“千萬不敢胡思亂想呀,妹子,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咋向爹媽交代喲。”水蓮摟住妹妹放聲大哭起來。
開了整整一個上午的隊委會總算結束了,把脫谷、秋翻等諸多農活一一安排停當,尕娃子這才鬆一口氣,他解開衣襟,推門走出辦公室,隱約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嗚嗚的聲音。他好奇地問身邊的二娃:“這是誰把車誤到泥裡了?”
“不對,好像是誰哭呢?” 二娃說。
“噢?”
“咦!我咋越聽越像是嫂子的聲音。”二娃膽怯地望了一眼尕娃子。
“啥?你說啥?”尕娃子豎起耳朵仔細一聽,心裡不由咯噔一下,該不會是水香一時想不開……尕娃子不敢往下想了,他甩開大步就往家跑。
臨街的院牆上探出的幾個腦袋,看見尕娃子跑過來一閃都不見了,人們不知隊長家發生了什麼事,又都不敢貿然前去探問。
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院子,當從水蓮的嚎啕聲中分辨出一隻蚊子也在哼哼時,尕娃子心裡的那塊石頭才算落了地。其實水香從白鹼灘回來,最難堪的就屬尕娃子了,在小姨子出嫁這件事上,大主意都是他這個當姐夫的拿的,那麼,理所當然他的責任也最大。水香雖然沉默寡言沒半句牢騷,但那要比劈頭蓋臉地臭罵一頓還要叫尕娃子難過。
屋裡的哭聲一陣緊似一陣,似乎沒有停歇的跡象,尕娃子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正左右為難之際,就聽蘺笆牆外有人在低聲喊:“尕哥,尕哥,你過來。”
尕娃子走近一看,才開口說:“我當是誰呢。”
“咋了這是哭天喊地的?”
“哎!提不成,提不成!”尕娃子搔搔亂蓬蓬的頭髮,往柴墩上一蹲悶頭嘬起煙來。
水香的事小根多多少少也聽到過隻言片語,沒想到這麼一點事,卻把尕娃子愁成了這樣。他走過來拉著尕娃子的衣袖說:“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讓她們姐兒倆哭去,哭出來這心裡就舒暢了。走走走!尕哥,到我那裡坐會兒去。”
尕娃子心想,小根說得也對,女人家不就愛嚎嘛,嚎夠了興許就消停了。於是,他二話沒說就跟著小根出了家門。 。。
第四章(4)
要說這人與人哪!還真得講究個緣份。自打上回在修造廠不期而遇之後,小根就記住了阿斯哈爾邀他到霍牧的話。城裡一天到晚亂糟糟的,連個正經營生都幹不下去,實在沒轍了,小夥子心一橫,鋪蓋卷一背,一頭就扎到了霍牧。
多日不見,哥兒倆自是欣喜異常,酒酣耳熱之時, 小根壯著膽子說:“城裡混不下去了,我是投奔老哥來的,我的要求不高,有口飯吃就行。”
阿斯哈爾笑而不答,轉身從阿萊的作業本上撕下一張紙墊在膝蓋上,由右至左劃拉了幾行字,摺疊成方塊遞給小根說:“明天你到駱駝灣去找尕娃子,一點問題沒有。”
小根瞅著手裡的便條,將信將疑地說:“這就把我打發了?”
“你們漢人嘛這個裡面名堂多得很。” 阿斯哈爾拍拍自己的腦袋,一臉不悅地說。
小根的臉立時漲得通紅,他趕緊賠不是:“你不要多想,老哥,我沒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