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工匠神色一喜,笑呵呵地道:「以前我們也沒能敞開肚皮吃飽過,只要吃得兩三分飽,人就餓不死。都是過慣了苦日子的人,人能平平安安活下去,就什麼都不怕了。」

回到湖邊宅子工地,布迦藍一間間看過去,粉牆黛瓦,有幾間已經栽種了花草。這時候的菊花開得正盛,也不名貴,都是路邊挖來的小野菊,一大片金黃燦爛,看上去就令人心曠神怡。

最令布迦藍讚嘆不已的,還是地下的取暖,她站在入口仔細看了,底下就好比一間地下室,周圍散煙的口,則在隱蔽的牆角處。

為了不讓小動物爬進去,煙口雕成了一個個精美的小格子,離牆角有一定的高度,也不怕下大雨水會由此倒灌進去。

她住的院子裡面,庭院裡亭臺樓閣,從湖裡引來的流水淙淙而過,繞一圈之後再流回湖中。房屋高大寬敞,而且窗戶開得特別大,廊簷也比尋常的寬敞,春秋天氣好的時候,可以在上面放上躺椅,欣賞院子裡的美景。

布迦藍越看越滿意,想著在過年前就能住進新宅子,心情就暢快不已。再看著大家幹勁十足,臉上刻滿風霜痕跡,卻笑得滿足的模樣,被他們所感染,也禁不住跟著微微笑起來。

看完之後上了馬車離開,行到半路,多爾袞騎著馬飛奔過來,在馬車邊勒住馬,驚喜地道:「嫂嫂怎麼出來了?」

布迦藍掀開車簾看去,多爾袞馬兩旁掛著一些野雞野兔,一入秋,他又迫不及待開始圍獵。她嫌棄地別開眼,說道:「你離遠些,臭得很。」

多爾袞愣了下,將馬上的獵物扔給隨從,笑嘻嘻地湊過來,說道:「現在好了不臭了。嫂嫂,要不要在前面歇息一陣,我給你烤新鮮野兔吃。」

布迦藍想了想,吩咐蘇茉兒道:「在前面停一停。」

蘇茉兒將馬車趕到前面的林子邊停下,多爾袞開心地從馬上跳下來,吩咐隨從道:「挑只最肥美的野雞兔子,去破開」

「不用了,我不吃。」布迦藍打斷他,尋了塊乾淨的石頭坐得舒服了,問道:「你不去看你旗下地裡的莊稼,馬上要秋收了,收成你都不關心?」

多爾袞見布迦藍不吃,也沒有強求,在地上隨意坐下,不在乎地道:「有什麼可看的,看了我也不懂。都已經快收割了,反正今年也就那樣,看了也不能長好,他們敢瞞我,我一刀砍了就是。」

布迦藍白了他一眼,「是,你只管著自己有飯吃,吃飯還得送到你嘴邊來,收成好不好,反正也餓不著你。」

多爾袞吭哧吭哧笑起來,「嫂嫂可是冤枉了我,我看了莊稼也長不好,土坷垃能變成金坷垃啊。要是我有那本事,就去給皇上看看,讓他兩黃旗的地全部變成金坷垃,他也不會因為缺銀子,缺得眼都綠了。」

多爾袞笑得太幸災樂禍,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布迦藍抬了抬眉,說道:「看來你很有錢嘛!」

「有錢倒算不上,肯定比皇上有錢。也不只是我,隨便豪格代善他們,都比皇上有錢。」

多爾袞覷著布迦藍的神色,滿臉的期盼,「嫂嫂你缺不缺銀子,若是你要的話,我給你。不過啊,不能你拿去了,再轉手拿給皇上,那樣的話我會真生氣了。」

布迦藍撿起一顆石頭砸過去,「滾你大爺的,誰要你的銀子!我本來還好心問你,既然你富得很,不缺銀子就算了,我再去問別人。」

多爾袞神色一怔,忙道:「瞧嫂嫂說的,誰敢說自己不缺銀子?不過嫂嫂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有嫂嫂有什麼賺銀子的機會,嫂嫂快說啊,我又不是外人,嫂嫂也太跟我見外了。」

布迦藍瞧著他那興致勃勃的小樣,斜著他道:「注意言辭啊,既然要說正事,就別嬉皮笑臉,雖然我大著肚子,也照常能把你揍成豬頭!」

只瞄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