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去一點嘛,那裡口子上雨落下來肯定還是要被淋到的。”對面賣醃菜皮蛋豆腐乳的老太太招呼她:“今朝他比你來得早,今朝你的位置遭他佔了。”

那是個月六百塊的固攤,年齡恐怕比老張小不了多少,也是天天不落,天不亮來,天黑收攤:“他今朝睡不著欸,平常天都不來恁早,落雨有啷個人吶,起來恁早在這裡淋雨嗎。”

攤位搞好,自己要先分一匹菸葉來打廣告,他瞧著算命的打量:“沒算到要落雨嗎,稀糟糟的來整啷個嘛。”

“他是哪個都算得到就是算不了個人!”過道對面支兩個床板子賣零食的固攤婦女聽來也開玩笑:“眼睛在前面看人家,沒長到背後,看不到個人。”

“幹簷口坐著又淋不著你你怕啷個,新聞上你看吧,到處都淹的過不去了,去救人哦,今年要漲些時候了。我們這些離得遠不焦哈,地震還說會晃到我這裡來,落雨是淋不到我這裡來的。”老頭將衣裳攏一攏,換條腿架著胳膊,眼睛這才從前面溼漉漉的行人走過的身影轉到老張身上來,更悠閒自在的眯起眼睛來:“落雨睡瞌睡倒是安逸哦,睡不著的嘛,不起來整啷個嘛,躺在床上也沒得事做,你看早上起來他們,多早就起來在馬路上拉魚,再忙做生意的人還是起得來的哈。”

算命老頭像就住在橋那邊的步行街後面,人們反正只稱呼他算命的,像人們只稱呼老張,賣煙的。

“你那做得啷個生意啊,可賣可不賣,賣一天來還不如你看一隻手的錢多。”老張左右張望,到家紡店右面那扇小門進去拿一根板凳,出來時眼睛與大門櫃檯邊的老闆娘撞個正著,馬上賠笑:“坐哈兒,哈哈兒給你端轉來。”

“坐哈兒嘛,你倒給我端轉來哦,有些人記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