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是狂風驟雨,陳泰是江中磐石。

這一戰與當年衛青大戰匈奴相差無幾,已方騎兵強,為匈奴之勢,彼步卒眾,騎兵寡,為漢軍之勢。

武剛車配上長矛硬弩,輕騎兵上去就是找死,重騎兵消耗不起,也未必會有效果。

就算騎兵付出重大傷亡,破了這些武剛車,也破不了後面層層疊疊的長矛步陣。

幾名騎兵揮舞著令旗從武剛車中衝出,直奔到涼州騎兵面前,耀武揚威的吼道:“爾等逆賊禽獸,可速來送死!”

“他孃的,有種別跑!”劉珩大罵道。

但那幾名騎兵吼了幾嗓子掉頭就跑。

楊崢被氣樂了,揮揮手,“退!”

勿擊堂堂之陣。

武剛車都推上來了,沒必要死磕,北岸的幾座城池也全部放棄。

騎兵的優勢是動。

陳泰總不能推著武剛車追殺自己吧?

楊崢一聲令下,數萬騎兵緩緩退走。

“就這麼走了?”劉珩一臉不甘。

“能打則打不能打就走,幾座小城算得了什麼?”楊崢正色道,也是說給其他將領聽的。

好在將領們都面色如常,也沒覺得有什麼。

有戰略眼光的人自然看得出,河東根本守不住。

沒有關中,沒有潼關、臨晉,司馬昭大軍壓上了,這塊土地反而成了燙手山芋,以騎兵守城,無異於舍長取短。

此地群山環抱,是一個典型的盆地,不利騎兵決戰。

“令姜伐野放棄蒲坂,與吾會合,同擊羊祜!”楊崢不再跟劉珩扯蛋了。

這廝外表粗野,實則心裡比誰都雞賊。

當日長安大戰,這廝欺軟怕硬,不敢追文鴦,一個勁的追殺龐會。

司馬昭、陳騫、羊祜,最有威脅的反而是羊祜。

一旦他進入臨晉,自己就不可能這麼從容進退了。

司馬亮是庸才,羊祜不是,很可能未來的大敵就是此人。

所有敵人都應該扼殺在萌芽狀態。

拿下羊祜,關中也就到手了。

騎兵玩的就是聲東擊西,避實就虛。

兩日行軍回到蒲坂,姜伐野已經在城外集結,將糧食裝在牛車、馬車上。

出乎意料的,有幾百名百姓出城相送。

百姓就是如此,誰對他們好,他們會記掛一生。

“君侯將舍我等而去否?”幾個耆老拱手行禮。

楊崢下馬還禮,“諸位好生保重,他日吾定會回返!”

王卓一雙賊眼不斷閃爍,“君侯所言甚是,在下預祝君侯旗開得勝!”

有太原王氏在後面撐著,司馬昭大機率不會殺他,最多也就貶謫而已。

而且當初他也是積極抵抗,實力不足不得不投降。

“說的好,此戰某必會大勝!”楊崢翻身上馬,大笑一聲,策馬而去。

第一個回合,拿下蒲坂的十多萬石糧食,得了裡子,司馬昭將自己趕出河東,得了面子,勉強算是平手。

數萬騎兵再次渡過黃河,踏上關中土地。

斥候卻帶來一個壞訊息,“稟君侯,羊祜一萬五千軍攻破頻陽!”

頻陽是楊崢糧道核心,這座城池本來就是一處軍事要地。

北面是頻山,南面是頻水,水土肥沃,是秦大將軍王翦的故鄉。

羊祜見楊崢大軍回返,半路折轉攻打頻陽,意在截斷糧道。

如果沒有蒲坂的糧食,楊崢倒是有些心慌。

現在則無所謂了。

頻陽截斷了糧道,卻沒有封鎖住楊崢的退路。

不過現在依舊無法開啟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