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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平澹的宴會之後,楊崢、魯芝、杜預三人小聚。

楊崢說出自己構想,減稅分田,以吸引雍涼百姓入西平。

河湟之地的耕田加上西海的牧場,養百萬之民,應該綽綽有餘。

楊崢治下的人口總共也才十六萬左右。

魯芝思索之後道:“河湟的田地不成問題,問題在於若是減稅,則軍府用度怕是不支,將軍擴軍至五萬,西平剛剛平定沒有兩年,根基不牢。”

十六萬民養五萬軍,壓力很大。

士卒的裝備、訓練、伙食都是錢。

而且楊崢還打算供養一千五百甲騎,這玩意就是吞金獸。

戰馬都是百裡挑一的良駒,士卒也是體魄強健之人,人吃肉,馬料,所用裝備都是精品。

目前軍中也才七百左右的冷鍛甲騎兵,還不到一半。

魯芝的話就像一盆冷水潑在楊崢頭上。

想法可以天馬行空,但做起來,必須腳踏實地。

“破羌之戰,前後持續一月半,征伐正軍兩萬五千,戰馬兩萬三千匹,奴隸六萬,押運糧草之男女民夫一萬七千人,牲畜兩千口,共耗糧五十三萬兩千七百石。”魯芝管理後方,對各項消耗知之甚深。

“這麼多?”楊崢驚訝道。

這幾乎就消耗了去年一半的收成。

還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杜預道:“預年少讀兵書,居延漢簡有記,士卒一個月口糧三石三鬥。”

魯芝笑道:“那是士卒的食量,還有戰馬與牲畜。”

士卒的伙食通常就是一兩張麥餅,撒上些鹽就是一頓,沒有肉食與油脂補充熱量,對糧食消耗的也多。

楊崢忽然發覺,現在不是吸引雍涼百姓的問題,而是自己快揭不開鍋了。

西平能支援不倒,一是因為七八萬的奴隸在田間揮汗如水,二是接替了馮琦的渠道,私鹽、戰馬獲利頗豐。

但奴隸中很多還差一兩年就到了五年之期,轉為待歸。

糧食這玩意兒,屬於戰略物資,需求量又大,三國朝廷都盯的很緊,透過貿易很難搞到。

其實所有的問題都在於西平底子太薄,擴張太快,後方跟不上了。

魯芝淺咂了一口茶水,“哎呀,你這個窮家不好當啊,老夫的白髮都多了不少。”

楊崢尷尬一笑:“有勞伯父了。”

“所以減稅分田之策,還是暫緩吧,至少五年之內,西平沒這個實力。”魯芝放下茶杯,閉著眼睛,敲擊木幾。

這差不多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楊崢剛剛洶湧而起的雄心壯志又瞬間跌落谷底。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羌胡現在服服帖帖是建立在能吃上飯的基礎上,斷他們兩天供給試試……

以前愁沒人,現在有人了又愁糧食。

天下之事,何其難也。

杜預也有些失落,“如此就不叨擾魯公了。”拱手準備離去。

楊崢卻有些不甘心,這明明就是一條康莊大道。

你解決了時代的問題,

就可以主宰這個時代。

後世積貧積弱的華夏,偉人還不是以底層百姓之力推翻了三座大山?

楊崢的腦子飛速轉動著。

歷史上有太多可以借鑑的東西。

屯田制在漢代就被啟用,因此而得西域。

發展到後來……

“府兵制!”楊崢嘴裡蹦出了三個字。

魯芝和杜預大惑不解。

“兵農合一,劃田為府,閒時訓練出戰,忙時耕種,不收任何稅賦,若有戰,則召之,士卒自備糧草軍械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