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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守清則趁機說道:“老大人所言半點不差,即便那位副使安……安提亞諾,雖然笑語相迎,但晚生仍能感覺到他並非賣弄口舌之輩……想必老大人也知晚生曾在邊州小縣任職,那時晚生曾遇山民械鬥鬧事,如若山民粗蠻兇戾好比土狼,今日空場所見靈州士卒……卻比山中虎熊更為令人驚恐!”
聽了這話,老丁臉上的褶皺迅速變成了溝壑先前的話語總算沒有白說,他輕輕拍了拍暖榻上的扶手,頗為感嘆的說道:“何通判算是有心之人,不過……山中虎熊不過兇戾駭人,卻每每孤影獨行,絕無成群出沒之能,靈州人兇悍之處堪比虎熊,更懂得戰陣配合,就比虎熊更為險惡了……而且,更有令老夫詫異之處,不知你等可曾注意,不管是那位使團副使,還是某個無名小卒,他們身上除了戰場殺氣,還有……一些書卷氣?”
“父親,我想起一事……”丁四郎開口說道:“昨日靈州人入住之時,與櫃上交談之人除了那位副使,尚有幾名士卒,他們好像……都是識字的!今早,店中夥計也曾說過,那靈州士卒閒來無事時都會捧著一個本子寫寫畫畫……”
老丁與何守清同時愣住了,怎可能每人都識字?無論禁軍還是廂軍,太多的兵卒大字不識了,即便將門中人,也有很多不通文墨的。
石坤與郭耀庭更是長大了嘴巴,不知說何是好。
冷場了半響,才由年長的老丁打破沉默,“如此說來,老夫先前所言不但未曾誇張,反而有些小窺了靈州人……”
“丁兄,你所說可是當真?”何守清沒接老丁的感慨,反是問向了丁四郎。
“何通判不必疑惑,丁四雖是商賈,卻從無虛言!”丁四郎面色沉穩的答道。
“是了……”何守清恍然說道:“難怪適才老大人說靈州人迥異他人,如此能文能武之輩豈會尋常?只不知……只不知區區靈州該有多少此類精銳……”
話題至此,與座之人都有些意興索然,再沒了繼續下去的心思,
悶了半響的郭耀庭打破僵局,衝著老丁做了一揖,開口問道:“靈州人如此……我等該如何應對?還請世伯指教。”
“唔?郭家大郎與靈州使團副使已戰誓在先,莫非想要反悔不成?”老丁瞪起了眼睛。
“晚輩不敢……不過……”被一個將門奢老瞪著眼睛訓斥可不是那麼好受的,即便自傲如郭耀庭者,也免不得有些踟躕。
再次拍了拍扶手,老丁悶喝道:“不過如何?擔心顏面有損?還是捨不得區區糧食?莫要忘了,靈州使團只派了十二人,都沒用半炷香的時間,就打趴了你等四十許人,而且毫髮無傷!”
郭耀庭頓時啞然。
被惹起了怒氣的老丁並未停歇,繼續說道:“別忘了白日時,靈州人與你兩家勝負戰並未全力出手,否則刀子不是拍在爾等身上,而是砍在身上,你二人焉能有命在?若是違背信諾,惹怒了靈州人,用何物來填補彼等怒火?用人命乎?十二人無損戰敗四十餘人,四百人全力出手,需要填築多少人命?兩千,三千,還是一萬?”
連串的低喝聲從看透世情的老丁口中迸發出來,別具一番震撼心靈的效果。
被一個耄耋老翁開口呵斥,石郭兩人完全沒了說話的勇氣,連未被牽涉到的何守清也熄滅了暗藏的各種心思,這場夜談不說是徹底冷場,也再沒了繼續下去的動力。
好在行事‘百無禁忌’的老丁並無太多私心,呵斥之後又隨意安撫幾句,便以年邁體乏為由讓兒子替自己送客,結束了這場讓人控制不住情緒的會談。
但是,人走了,茶涼了,老丁卻沒有回自己的睡房休息,而是一個人眯著眼睛悶坐在暖榻上思緒連綿。
丁四郎送走客人之後,返回大堂,本以為老父已經睡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