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蛇有多麼難纏,他們有一個共識那就是這種地頭蛇能不招惹就儘量不招惹。

“丹波國的波多野秀治、大和國的筒井順慶、河內國的畠山高政,還有和波多野家眉來眼去的播磨國赤松氏、別所氏,以及近江國的六角義治、中條時秀。這些虎狼之輩隱伏於溝壑之中伺機而動,只要我等稍有差池就會一躍而起將我三好家分而食之,試問諸君還幻想著覆水能收嗎?”

松永久通為嚇阻譜代眾不惜危言聳聽,要是周圍的環境惡劣到這種程度,他們三好家也絕對不敢妄行廢立之事,上洛廢立將軍本是作為提高三好家士氣,提高凝聚力喚醒逝去的鬥志以及榮譽感自豪感,重振三好家稱霸畿內的威名,絕不是排隊去京都送死領便當。

三好政保眼眸裡精光一閃而過,說道:“既然幾位殿下說的那麼決絕。那就是隻有堅持下去這一種選擇了吧?那麼我政保有一個疑問,阿波公方年老病弱又患腦卒中臥病在床。我等該怎麼應對?包括阿波公方的處理在內。”

三好康長說道:“擁立足利義親殿下擔當次期將軍如何?阿波公方不如放在堺町療養吧!”

“擁立足利義親殿下乃實至名歸,但放任阿波公方在堺町也不妥當,阿波公方身體不好需要照顧,家裡的親眷友人皆在平島,留在堺町始終需要許多人手和資源支援,遠不如送回平島安心療養,那裡也比堺町更安全。”三好長逸似是針鋒相對又像就事論事,尋常武士絲毫察覺不到兩位老將暗中較量一回合。

三好康俊狠狠的瞪了三好長逸一眼,顯然對這個堂叔是極為不滿的,正欲張口諷刺就三好政保搶先打岔:“那麼阿波公方的次男足利義助殿下該怎麼處理?留在堺町,留在勝龍寺城,還是留在平島御所?”

十河存之心領神會地說道:“回平島御所比較妥當,公方病篤其子應侍奉左右以全孝道,平島公方家的兩位少殿須得有一人回到平島御所,而且依照慣例長兄為將軍,次弟就應出家為僧主動避嫌,留在勝龍寺城也不是個事。”

巖成友通悄悄掃視評定間,發覺大廳裡群臣的氣氛格外詭異,三好康長面色不愉,三好康俊和他的岳父三好長房憤憤不平,鹽田一閒、橫田宗昭等譜代家臣對三好三人眾怒目圓睜,三好政勝面帶冷笑,似乎在嘲諷三好三人眾的拙劣表現。

三好政保、十河存之努力的插科打諢和稀泥讓氣氛不會變的更僵硬,茨木長隆、高山友照、池田勝正、山本久政、竹內季治、入江春景等從屬的國人眾態度曖昧不明,三好義繼還在生悶氣,三好三人眾與松永久秀幾乎得不到更多的外力支援。

評定間裡最詭異的還不是兩派對立的矛盾,而是象徵阿波、讚岐、淡路的三個位置空缺,只派來幾個譜代家臣列席會議,在如此重大的代表三好家未來命運抉擇的會議上,竟然缺席三個最重要的一門眾,可想而知三好義繼的臉色有多麼難看。

“三好長治、十河存保、安宅信康竟然同時生病,藉故推託本家的詔命,這是蔑視本家的威嚴!混蛋!該死!”三好義繼低聲咒罵著,根本不在乎這三個人是他的従兄弟,十河存保還是他名義上的弟弟,坐在側近的松永久秀故作不知,斜側裡三好康長也毫無反應,由著他去罵反正罵的不是自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三好三人眾和松永久秀的組合,對上三好康長與四國的三好長治、十河存保、安宅信康的攻守同盟,成為三好家中無可避免的巨大矛盾,隱藏在三好家內那道無法彌補的裂痕在此刻顯露無遺,揭開面皮露出的是那血淋淋的事實。

巖成友通發覺他們這一派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甚至這勝龍寺城內的一萬五千軍勢全是他們三好三人眾自掏腰包拉來的家底。三好義繼配下的兩千馬迴眾似乎沒有出動的打算。義繼黨的三好政保、十河存之自始至終沒有明確表態。那群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