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空出一大截。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聽說足利義昭被一個東海道的土鱉織田信長擁立上洛,三好家上下的態度空前的統一。那就是非常不屑一顧並質疑這個公方殿下腦袋是不是有坑,放著坐擁六萬大軍的大腿不抱。還揚言要對付坐擁十萬大軍的關東公方,自己卻跑到東海道投奔尾張大傻瓜織田信長,這不是腦袋有坑就一定是腦袋有病。

完全沒有人把織田信長的上洛宣言放在眼裡,什麼討伐三好重建幕府之類的言辭簡直老掉牙,類似的話從天文十八年細川晴元開始喊,一直喊到現在都二十多年過去了,細川晴元如今已經能夠身故多年,還會時不時友人抽風似的跳出來喊一嗓子,三好家早就不稀罕這一套了。

輕敵的三好家根本沒料到,織田信長在這之前就已經和淺井長政結下姻親,把自己的庶妹林姬嫁給淺井長政作為繼室,隨後雙方達成秘密軍事結盟的協議,趁著畿內冬季幾乎不降雪的時節當口,突然越過關原殺入近江國。

織田信長的選擇大大出乎人們的預料,在一個從沒有想到的十一月下旬發動突襲戰,其本人率領四萬大軍浩浩蕩蕩的掩殺而來,僅用一天半便從岐阜城殺到觀音寺城下,嚇的六角義治差點連尿都要兜不住,進軍之神速簡直駭人聽聞。

此時的六角家恰好出於低潮期,觀音寺騷動惹出滔天禍患就差把六角家父子攆走,更絕的是六角家臣團把被廢黜的真正嫡流六角義実之子,六角義秀搬回觀音寺城噁心六角承禎,當初他父親六角定賴作為陣代家暫代家督之位。

結果六角定賴發現自己很有家督的天賦,幹順當就乾脆把真正的嫡流侄子六角義実給踢掉,好在六角定賴沒有足利尊氏那麼狠,還不至於喪心病狂的對侄子下黑手,於是等同於嫡流的六角義実一脈就成為橫在六角承禎、六角義治面前的一道無法逾越的門檻。

六角家衰退的不像樣,甚至連十年前的五分之一都不如,比起二十年前六角家的鼎盛時期,更是天差地別不可以道計,面對織田信長的大軍突襲,竟然沒有一個譜代家臣選擇帶兵馳援觀音寺城,絕望中的六角父子當機立斷作出跑路的打算,當天半夜偷偷開啟城門率領本部五百餘眾棄城而逃,直奔他們先祖屢次躲貓貓勝利的福地,甲賀郡的窮山溝裡鑽。

於是幸運的織田信長就如此輕易的不戰而勝,用如此離譜的手段獲得南近江的支配權,當場就把馳援而來的淺井長政的鼻子給氣歪了,他們家祖孫三代辛辛苦苦幾十年,夢寐以求的南近江國就這麼易手換人,簡直像按住淺井長政臉狠狠的抽他耳光,才結盟半個月不到就發現半邊臉都要被打腫了。

淺井家的那點牢騷和怨言在織田信長的耳朵裡,甚至連蒼蠅嗡嗡嗡都算不上,自己吃下去的肥肉想用幾句牢騷就吐出來給淺井家是不可能的,淺井長政奮鬥那麼久拿不下來和他沒關係,反正他只要知道自己的大軍一到。這南近江就該頭換面成織田家的直領就好。

織田信長正高興收下一大塊土地的緊接著的就惹出大事。近江的繁華遠遠超過相對偏遠的美濃國。濃尾勢各地沒見過市面的農兵當即就晃花了眼,短短的一天時間裡發生亂捕、人狩數百起之多,對觀音寺城下町造成巨大的破壞。

這下事情可鬧大了,觀音寺城好歹也是海內聞名的大城,織田家的武士足輕就那麼粗魯的對待一座文化名城,簡直堪比肆虐京都的三好家,畿內果然就傳出一些陰陽怪氣的諷刺和挖苦,大概是說足利義昭才脫虎口又入狼穴。總之織田信長和三好三人眾是一路貨色。

這下織田信長可不幹了,心說自己好不容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