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波驀然抬起頭來,「也有例外。」

「誰?」

「我們不可忘記楊本才。」

「呵,是。」

本才聽見他們說起她,黯然神傷。

「楊小姐可有進展?」

「腎臟功能正在衰退。」

翁麗間用手掩著嘴,「那樣一個好人……」

本才回到房間,取出她惟一的工具,顏色臘筆,以及一本拍紙簿。

她還欠殷可勤三個封面,非要做出來交稿不可。

畫好了,她自有辦法交出去,是,透過印表機傳真。

她忙至深夜,王振波巡過,本才連忙收起封面。

王振波說:「加樂,你還在畫畫,醫院的壁畫也等著你去添上顏色呢,快睡吧。」

還沒等本才鑽上床就熄了燈。

怪不得孩子們日等夜等就是等成年可以爭取自主權。

清晨是王宅最靜的時刻,傭人都要到七點多才起床,整間屋子都屬於本才一個人。

她五點多就起來,把昨晚畫妥封面再收拾一次,然後走到書房,靜靜將作品傳到出版社。

然後,她靜靜坐在窗前,看太陽升起來。

那日沒有下雨。

她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本才回頭看,是王振波起來了。

本才微笑。

王振波站在她身後不出聲,過了很久,他輕輕說:「不如趁現在,把真相告訴我。」

本才一怔,呆呆地看著他。

王振波已經梳洗過,穿著便服,混身散發著藥水肥皂的清香味,他凝視本才。

「你不是小加樂,你到底是誰?」

本才十分緊張,握著拳頭,「你是幾時發覺的?」

「你出院不到幾天我就覺得不對。」

「你觀察入微。」

他試探地問:「你可是楊小姐?」

「是。」

雖然是意料中事,王振波也忍不住雙手顫抖,「這事是怎麼發生的?」

本才悲哀地說:「我也想知道。」

「還有什麼人知道真相?」

「你的朋友何世坤教授及我的朋友羅允恭律師。」

「啊,朋友。」

「是,她倆正密謀出賣我的故事。」

「我知你一向低調。」

「王先生,自幼我被視為一個天才,惹人注目,我實在不想再出風頭。」

「加樂呢,加樂可是在楊本才的體內沉睡?」

「可能是,可能不是。」

「可憐的小加樂。」

「有你那樣愛護她,加樂也不算很可憐。」

王振波看著她閃爍的大眼睛,「楊小姐,我家的事,相信你已經瞭解得七七八八。」

本才說:「王先生,希望你保護我。」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身後有聲音傳來,「加樂,你在樓下?」

本才輕輕說:「暫時請代我保守秘密。」

王振波點點頭。

翁麗間進來,「加樂,我有急事要到東京去幾天,很快回來。」

本才有點不捨得,過去握住她的手。

翁麗間安慰她:「在家很安全,不用怕。」

她上樓去收拾行李。

本才這才緩緩地問:「昨晚的約會可熱鬧?」

王振波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她提醒他:「那位陳小姐,好像同你很熟。」

王振波還來不及說什麼,本才已經一溜煙跑掉。

下午,他們送翁麗間到飛機場,回到家,傭人說:「有一位殷小姐,一定要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