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政”呢,原來根結都在這裡。說到禮教,李肆想到的是xiǎo腳,說起來,對關雲孃的排斥,也來自這xiǎo腳。滿韃可以留頭不留髮,卻沒辦法留頭不纏足。原本李肆還覺得心虛,這畢竟是漢人陋習,可現在看來,不過是文人和滿韃兩相呼應的結果。文人要給滿韃一個禮教興隆的盛世,以證明自己化夷的成功,滿韃也從蠻力chā入,變作九淺一深的**。而這纏足,所推禮教的必然結果,而關雲孃的死,也如那纏足一般,她早早就被摧殘得非人了。

倚天屠龍兩法寶說到這,李肆也如醍醐灌頂,懂了個通透。總結而言,儒法就得靠外族奴役才能實現它們的終極願望也是靠著外族奴役,華夏才真正成為一個凝固的大帝國,這可真是荒謬而真切的悖論啊……

段宏時將話題拉回到了眼下:“禮教會荼毒如此,與滿清得天下的根本一體兩面。今日之儒法困局,就是如此而來。”

他看向李肆,語氣很沉重:“關雲娘是被誰害死的?人之本心為何會扭曲如此?罪魁禍首是誰?”

李肆心緒舒展開,重重的鬱結全然消散。

“兇手有兩個,一個是滿清韃子,一個是所有不反滿清的漢人。”

似乎是繞了一個大圈,回到了再明白清晰不過的原地。可就是這一圈,繞得李肆對滿清的憎恨,從原本的感情理xìng摻半,昇華到純粹的理xìng。

此刻他有一個強烈的衝動,他很想回到2012,對自己在網上留下的帖子作一番修改。之前他是漲紅著臉揮著拳頭高喊不解釋,現在他可以微笑著招手說聽我慢慢道來。

“現在,你知道你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敵人,也該知道你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了吧?”

段宏時的問題,李肆堅定地點頭,面對的當然是一對狼狽,要付出的代價,也包括自己無從掌握的人心。他不僅要提防人心中的辮子,還要留心人心中的xiǎo腳。

“我已經付出了代價,現在,他們也必須付出代價”

他看向段宏時,殺氣在眼瞳中蒸盈翻滾。

“那個叫鄭齊的韃子家奴,我要他死”

第一百零五章 老頭出馬,一個頂……

() 第一百零五章老頭出馬,一個頂……

“鄭齊……你打算如何下手?”

段宏時問。

“我已遣人偵知他拘押之處的情況,到時候裝扮成衙役之流,用刀用yao見機行事。”

李肆的計劃就是這麼簡單,鄭齊是個**煩,現在他只顧得上先把這根刺拔了,而具體的辦法,他想的是用斷腸草。思緒飄飛,嗯……讓盤金鈴轉職毒yao師如何?

“糊塗”

段宏時又罵人了。

“先前你鬥賴一品鐘上位乃至擊殺楊,都是借勢而為,縱有遺禍,也落不到你身上,現在怎地變成了一個只知道下力氣的莽夫?”

老頭的責問也是李肆的苦惱,這事他已經借過勢了,靠著湯右曾那把扇子,才能暫時抹掉鄭齊的身份,把他送進班房裡。能讓他做得更多的勢,到哪裡去找?這事段宏時也知道了,還贊過他目光尖深。

段宏時搖頭:“讓待查之人莫名而亡,薩爾泰震怒,從按察使到全省法吏都能動起來,到時你再怎麼遮掩,蛛絲馬跡也能指向你。別說你這莊子,更多隱秘之處都能翻攪出來。”

李肆打了一個冷顫,之前他就感覺到了,解決這鄭齊是觸動了一張大網,段宏時這話把事情說得更具體了。

“那麼老師有何高見?”

李肆真心請教。

“殺了鄭齊。”

段宏時淡淡說著,李肆怔住,這可真是……好辦法。

“可怎麼殺,卻有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