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小的已是不中用了,若是大人再出些事,只怕蔣家就更亂了。

齊媽媽心安下來,便走到盛氏身邊,溫言勸道:“大奶奶不必太難過,從小老太太就說定哥兒是個有福的,今次定然也會遇難成祥,逢凶化吉安然痊癒的。大奶奶需得保重自己才有力氣還好生照顧哥兒。”盛氏聽了,木木的眼珠子動了動,看向齊媽媽,眼中竟似有寒芒一般,刺得齊媽媽心頭一顫,如潑冰水,她忙擠出個笑,正欲繼續勸解,忽聽得盛氏冷冷開口:“多謝齊媽媽關心,我已經無礙了,齊媽媽素來是老太太身邊離不開的人,這會兒在我這院子裡呆了這許久,只怕老太太要怪罪了。”

這硬邦邦的逐客令聽得齊媽媽眉頭微皺,心裡直嘀咕這大奶奶怕是急糊塗了,剛剛拿著剪刀喊打喊殺,這會兒又見誰都是一根刺,只是老太太吩咐她在這裡照應,就這麼被趕回去只怕要挨說。吳智媳婦一直守在旁邊,見她低頭猶豫,忙上來拉過齊媽媽,悄悄道:“我們奶奶是太傷心難過所以說話沒輕沒重,齊姐姐擔待著點。這會兒奶奶已經好了,也沒別的大事,齊姐姐不妨先回去陪陪老太太,我們都守在這裡,若有什麼不妥立刻就差人告訴老太太去。”

齊媽媽方才聽大夫診脈說盛氏受刺激過大一時有些失常,需得事事順著她不要再刺激她才好,兼之吳智媳婦也是個妥當不過的,於是齊媽媽也沒多留,識趣地匆匆告辭,才出門,卻正巧碰見盧氏扶著丫頭站在門口,看她樣子似乎不是才來,也不知她們來了多久,齊媽媽無暇細想,只請了安告了罪就匆匆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好睏……

盛氏的打算

誰知老太太卻是不在自己屋子正院裡,齊媽媽問了小丫頭,才知她一回院就去了佛堂,齊媽媽嘆息一聲,往佛堂去了。

屋裡門窗關著,顯得有些昏暗,高高的佛像前點燃的三支香冉冉升起淡淡煙霧,氤氳在天花底,染了一室佛香。老太太盤坐在蒲團上數著念珠,口裡不停地低聲唱誦佛經,虔誠極了。秦媽媽安靜守在一邊,也微合了眼手中佛珠撥動。

聽得門扇開闔的聲音,老太太止了唸經,轉身看過來,一見是齊媽媽便急切地問道:“到底如何了?”她是聽了診斷後才回來的,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又問一遍,不過是存著能有奇蹟發生的心思。

齊媽媽搖搖頭,斷了她的痴心妄想,嘆息道:“張大夫已經確診了,的確就是傳說中的離魂症。”老太太一口氣喘不上來,身子搖了搖,秦齊兩個忙上前扶了,見她呼吸困難,忙解開紐子,鬆了外衣和內衫領口,又撫背拍胸,忙了一會才見安順下來。

老太太全身無力,軟綿綿靠在秦媽媽身上,喘著氣對齊媽媽道:“那平哥兒……媳婦呢?”齊媽媽忙回道:“張大夫說她並無大礙,只是極憂攻心,一時沒反應過來才起了魔障發瘋,這會兒安靜下來也哭出來了,心裡那堵著的氣散了,想必也能舒暢些。”

老太太嘆息著搖了搖頭,道:“她是個沒福的,怨不得自己命苦,如今連兒子都帶累了。”齊秦兩個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敢接話。老太太沒察覺她們兩個的小動作,自己轉回身看著佛像慈悲,忍不住悲從心來,老淚縱橫道:“佛祖怎麼不可憐可憐我們蔣家,七代單傳至今,好容易開枝散葉,卻又遭此橫禍……”她撲在佛前案臺上,直哭得垂桌拍案,好不傷心。老人最忌大喜大悲,兩個媽媽忙一邊一個扶住了,又好生勸慰了半日,將老太太攙扶到一邊軟榻上歇息。

待歇了片時,齊媽媽正欲去外頭換新茶,卻聽得老太太喚她,正轉身應承,卻見老太太睜開了微腫泛紅的眼睛,定定看著天花板上的橫樑,口裡道:“悄悄告訴管事媳婦,就說安姨娘最近好容易胎穩,最是要安胎的時節,叫她就在院子裡待著不要外出,再叫大家好生看護伺候了,一點婁子都不能出!”齊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