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谷主”突地笑容一,道:“小兄弟……”

展夢白回首道:“前輩還有何吩咐?”

“帝王谷主”嘆道:“若是見著了飛雨,你……你……”他雖然大智大慧,但遇著骨肉親情、仍是言難成句。

展夢白肅然道:“前輩心意,在下已知道,蕭姑娘無論是否能練成絕技,在下都不會與她動手。”

“帝王谷主”長長嘆息一陣,似乎還要再說什麼,但終於只揮了揮手,道:“你去吧,閒時莫忘了來看看我。”

直到藍衫少年已扶著展夢白消失在東方魚肚般的曙色中,天凡大師等人猶未移開目光,凝注著他走去的方向。

玉璣真人微喟道:“這少年果然是濁世難見的奇男子,難怪連藍大先生也與他結成了忘年之交!”

天凡大師道:“他已得蕭兄的真傳,若再加上藍大先生的薰陶,十年之後,你我怕都不是他的敵手了。”

“帝王谷主”面帶欣慰的笑容,道:“只怕還毋庸十年。”

武當門下那藍衫道人忍不住插口道:“武功不去說它,就憑他那份膽量和勇氣,已令弟子五體投地。”

“帝王谷主”緩緩道:“忠肝鐵膽,義勇雙全,只可惜飛雨……”突又長嘆一聲,改口道:“回谷去罷。”

於是微風便送去了這些江湖名俠,而迎接了黎明。

在山腰上的一道清澈溪流邊,那藍衫少年正為展夢白洗滌著傷口,包紮著傷勢,敷上了“傲仙宮”的靈藥。

朝陽之下,展夢白似又容光煥發,含笑道:“兄臺不嫌汙穢,為小弟包紮,實令小弟感激不盡。”

雖是通常幾句感激之言,但在他口中說來,卻是那麼輕鬆而自然,正如朝陽一般,令人倍覺親切。

藍衫少年微微一笑,道:“小弟名喚楊璇,但兄臺日後莫再以兄臺相稱,直呼賤名便可以了。”

展夢白大笑道:“你口口聲聲稱我為“兄臺”,卻不要我稱你為“兄臺”,豈非太過自私了些麼?”

藍衫少年楊璇笑道:“兄臺果然心直口快,熱血過人,小弟常聽家師談起兄臺,早已傾慕的很。”

展夢白大笑道:“又是兩聲兄臺。”

兩人柚對大笑間,展夢白不覺已對這精幹的少年大生好感,將方才的驚險危難,全都忘得乾乾淨淨。

那知璇突然緩緩住了笑聲,長嘆道:“小弟家世孤苦,自慚形穢,否則……唉,只是高攀不上。”

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言下之意,顯然有與展夢白結為兄弟之心,卻又彷佛不敢說出口來。

展夢白雙眉軒動,大聲道:“英雄豈論出身低,你若看得起我,我便看得起你,再說此話,便該罰了。”

楊璇大喜道:“小弟若能與兄臺這樣的男子結為生死金蘭之交,也不枉虛渡此一生了。”

展夢白朗聲笑道:“有何不可,你我也不必學那般俗套,就在這裡撮土為香,拜為兄弟如何?”

璇更是喜形於色,道:“兄臺貴庚?”

展夢白笑道:“約莫二十左右,我也記不甚清了!”他脫略形跡,不拘小節,從來記不得這些身邊瑣事。

楊璇道:“小弟卻已虛渡二十二了……”

展夢白伸手一拍他肩頭,大笑道:“你既已二十二歲,便是我的大哥,再自稱‘小弟’,便該罰了。”

當下兩人便在溪旁撮土為香,結拜起來,展夢白孤身飄泊,此刻結了個金蘭兄弟,不覺心中大暢。

楊璇目光轉動,道:“你我雖不拘俗禮,但既已結拜兄弟,便該換個金蘭之帖,不知二弟你意下如何?”

展夢白道:“大哥既要如此,小弟自然從命。”

楊璇含笑自懷中取出一隻絲囊,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