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不知說了句什麼,然後便一頭扎進了呼嘯的寒風中。

他帶著少硯從前院走的,還讓馬房備了馬,兩人各自一匹,出門後在街上兜了老大一圈子才悄聲拐進後巷。惡劣的天氣,後巷裡空無一人,福家大門洞敞,門口有個搓著手的小廝來回張望,看見邵令航的馬,一轉身閃進了院裡。

邵令航下馬的時候,福瑞家的已經跑出來。

“蘇可……不見了。”

邵令航心中咯噔一聲,跳下馬就往正院跑。福瑞家的在後面跟著,忙不迭說明,“我從府裡回來後打算跟她說一聲的,敲了半天門沒人應,推了門發現屋裡連人影都沒有。問了家裡的下人,都說沒瞧見。”

這時兩人都進了蘇可的屋子,福瑞家的指著床上疊得整齊的茜色衣裳,苦著臉說:“這好像是老夫人賞的。”

邵令航死死攥著拳頭,幾乎是從齒縫裡蹦出字來,“她來時帶的包袱呢?”

福瑞家的忙去開了衣櫃和箱籠,“衣裳都在,但是沒瞧見她放錢的匣子。”她用手比劃著,“我見過一回,是個這麼大的木頭匣子,所有的錢和契書都放在一起的。”她口氣一僵,“好像是帶走了。”

帶走了……

那就是離開了。

邵令航鐵青著一張臉,眸中有怒意有恨意,不甘夾雜著忿恨,讓冷峻的臉更加稜角分明,像是刀刻出來的,帶著兵刃的冷意和殺氣。

百密一疏,他就讓她這麼跑了。

沒爭執沒吵鬧,沒有隻言片語,連想象中的不歡而散都沒有,她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故意將福瑞家的支走,在這麼個寒風凜凜的夜晚不告而別。

她的心,真夠冷。

☆、第044章 不惜一切代價

“找,把整個京城掘地三尺也把她給我找著。”邵令航是在咆哮,而非發號施令。

他想要宣洩身體裡的那股子憋悶,堵得他呼吸都隱隱生痛。

福家沒有多少下人,拋開一堆女人,只有兩個長工和兩個看守門戶的小廝。邵令航將少硯叫進來,吩咐他回府去調人手。福瑞家的要攔,覺得驚動了府裡,老夫人那裡就瞞不住了。可邵令航此時已經成了一頭暴躁的猛獸,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她追著少硯出去,在門口囑咐少硯,先不要調人,把事情偷著告訴孫媽媽,請孫媽媽想想辦法。

少硯這回直接從侯府的東角門回的府,腳底抹油跑得飛快,來匆匆去匆匆,沒帶回人來,帶來孫媽媽的一句話。

“孫媽媽說,侯爺要不要先去梁太醫府上瞧瞧。”

少硯說的時候,縮著脖子聳著肩膀,自知這話說出口就跟摸老虎屁股一樣,可也沒有辦法。

果然邵令航的臉瞬間就黑了,牙齒咬得錚錚,想都沒想就衝了出去。福家的長工正拴著他的馬,他奪過韁繩,騎上馬風馳電掣奔著梁府而去。

風比剛才更大了,吹在臉上跟刮刀子似的。可邵令航一點也沒有放慢速度,他覺得他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倘若他今天沒去擷香居吃晚飯,或是從擷香居出來直接就去了福家,蘇可可能就走不掉了。

這種親手放走她的挫敗感讓他抓狂,比起被她戲耍玩弄,一種會徹底失去她的恐懼讓他心驚膽戰。

什麼豪言壯志,什麼放下捨得,都是狗屁。

他放不下,也捨不得。就算她當著他的面口口聲聲說要離開,他也不能放手。她就應該是他的,天經地義的,本該如此的。什麼孝悌忠信禮義廉恥,什麼門當戶對身份地位,都別跟他扯淡,他就是要她,這輩子他就要她一個人。

狂風怒號,吹不散心底堅定。那份確定的情感像磐石一樣紮根在胸口,一點點,一點點地嵌進血肉裡,和骨血融為一體。

他得找著她,把她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