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從人們的耳邊劃過。

黃式三等人也站在參加祭祀的百姓中間。他們昨天晚上才趕到定海,因為城門已經關閉,只得住到東門外。今早進城的時候,看到除了城門還有幾個站崗的戰士,街道上已經沒有了軍隊,只有一隊剪去辮子的捕快在街道上巡邏。

胡夤的父親曾經是定海總兵,在定海東大街有個大宅子。看護宅院的老管家告訴他們,清廷敗兵還沒來得及侵擾,大明軍隊就控制了全城。大明軍隊倒是進來過,只是查點了一下人口就走了,家裡的人員財物一點兒也沒受到侵擾。

這麼快就恢復定海城的正常秩序,而且是秋毫無犯,黃式三可以說是相當佩服。

這時候,街道上響起了小銅鑼的聲音,里長扯開了嗓門,“各家各戶聽好了,祭祀同歸大域,巳時準時進行,大家做好準備。”

黃式三他們看時間不早了,於是就跟隨城內的百姓,向龍峰山走去。

九點,定海宣慰使雲瀾梁冠、皂領緣青羅衣,皂領緣白紗中單,皂緣赤羅裳,赤羅蔽膝,赤白二色絹大帶,革帶,佩綬,象牙笏,一身明朝三品大員祭服。他緩步走上前去,對著話筒宣佈:“時辰已到,幹部就位”。

七列幹部排著整齊的隊伍,以兩秒一步的步伐,緩步進入場地中央。白寶湘走在最前邊,一身公主服飾的朱陽霓位於第二排的正中,他左邊是王鐵錘、古務生、雷念平,右邊是錢水廷、王謝堂、毛闢,兩百多身穿大明文武官員祭服的幹部依次相隨。他們每一步都走得十分沉重,走得肅穆,如同怕驚擾了地下的英靈。

這裡埋葬著一萬八千忠骨,這裡銘刻著一個時代的悲壯,這裡書寫著向死而生的堅貞與不屈。

有操練水師、鏖戰司臺水寨的首輔大臣沈震荃;十年橫海一孤臣、國恨家仇鬱積而亡的定西侯張名振;積薪孔廟、抱孔子木主**殉節的禮部尚書吳鍾巒;一劍橫磨近十霜、但為成仁萬事畢的兵部左侍郎張蒼水;聊歌正氣續文山、自縊盡節雪交亭的大學士張肯堂;自許孤忠遺海岸、彈盡糧絕共城亡的吏部侍郎朱永祐;堅持定海巷戰、中敵箭自刎身亡的安洋將軍劉世勳;守橫水擋蛟關、螺頭洋火海殉難的蕩北伯阮進……

小小墳塋竟是18000人的安息之所。也許“水火刀兵頃刻,忠孝節義千秋”的墓聯傳遞了生命短暫與節義永恆的關係。

“鳴禮炮21響!”

譚克操作遙控器鳴響山坡上12門電子禮炮,拉開了祭祀的序幕。

“轟~!”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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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的禮炮聲氣勢磅礴;一聲接一聲的轟鳴。這麼多人站在一起,鴉雀無聲,黃式三等人本來就感覺到氣氛十分的壓抑,沉甸甸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現在這轟隆隆的禮炮聲聲打在他們的心房,他們感覺全身都有些發顫。

“大明安平郡主向先烈敬獻花籃。”

低沉的哀樂響起,安平郡主朱陽霓在禮兵的陪護下,款款上前獻上花籃。全體人員一個個畢恭畢敬,三跪九叩。

“還有一個安平郡主,大明的郡主?!”胡夤低聲對一旁的黃以周說。

“這是在祭祀!”黃式三瞪起眼睛,低聲斥責。他本來鼻子酸酸的幾乎就要流淚,胡夤的這一聲把情緒搞壞了。黃式三深研《周禮》,這樣的祭祀場面,他聞所未聞,但場面確是相當莊嚴肅穆。

隨後白寶湘站在話筒前面高聲宣讀祭文:

“大明權監國白寶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