誡群眾,人民的生命安全最重要,其他一切都是次要,咱們還是趕快回去為好。”

阿計也有隱隱不安之感,當下抄起船槳,跟著老徐一同划水掉轉船頭,可是湖面都被霧氣覆蓋,失去了遠處的參照物,又沒有指南針可以定位,哪裡還辨得清方向?兩人胡亂劃了一陣,累得手臂痠麻,卻似在霧中反覆兜著圈子,始終沒離開原地,也分不出白晝黑夜,而撫仙湖裡的魚群則很快潛入了深水,開闊的湖面一片寂然,眼前除了霧還是霧。

兩人心裡打鼓,突如其來的大霧和翻著白肚的魚群,都是天地失常之兆,由於不知原因,各種可怕的念頭不免在腦中接踵而至。老徐甚至想到是湖底的村子鬧鬼,作祟把船困住了,那些浸死鬼們隨時都可能爬上來吃人。阿計對老徐說:”哪有這麼邪的事?咱們在霧中迷失方向並不要緊,這種霧來得快去得也快,眼下應該鎮定下來儲存體力,等到大霧散掉再繼續划船。”老徐說:”霧急了生風,大霧散開之後一定會出現風浪,到那時處境更加危險,所以不能停下來喘息。”正在商量脫困之策,卻聽迷霧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尖叫,那聲音慘厲得難以形容,聽得兩人毛骨悚然。

二人相顧失色,聽這慘叫聲離此並不算遠,但迷霧障眼,看不到遠處的情況。阿計下意識地握緊了船槳,做好了應變的準備。這時船隻忽然一陣,霧中出現了陸地。

老徐喜道:”靠岸了!”阿計雖感到情況有些不對,但腳下踏到實地,總比置身於深不可測的開闊湖面上穩妥,當即跟老徐棄船登岸。

大霧瀰漫,難辨方向,兩人穿過一片茂密的蘆葦叢,一路向前摸索,不久來到一個土坡上,那裡有株枯死的歪脖樹,毫無生氣的枝幹張牙舞爪,迷霧中看來顯得有幾分猙獰,樹上全是窟窿,軀幹已經空了。

兩人驚魂稍定,都感到有些疲憊,也不敢在霧中亂走,就地坐在枯樹旁休息,抽著煙等待迷霧消散。

阿計吸了幾口煙,低聲問老徐:”你剛才有沒有聽到,是什麼東西在這附近怪叫?”

老徐說:“聽是聽到了,可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今天這事真是邪了,湖上先是忽然起了大霧,又有深水魚群出現,兆頭很是不好,咱們等這場霧散掉,就得趕緊找路離開。”

第二章 鏡裡乾坤 撫仙湖下的殭屍村(四)

說話間,就聽那株枯樹後有腳步聲響起,兩人起身過去察看,卻見是個年輕女子,約有二十來歲,相貌長得還算周正。

老徐正愁找不到路,看到有人經過,連忙上前詢問。誰知那女人臉色陰沉,只看了二人一眼就低下頭,加快腳步繼續趕路,嘴裡好像在咕噥著什麼受天譴、遭報應之類的話。

老徐討了個沒趣,罵道:”哪來的村姑,居然聽不懂人話?”

阿計望著那女子的身影消失在霧中,發現她經過的地方是條鄉間羊腸小路,地勢崎嶇,坑窪不平,路旁有塊石碑,上面佈滿了蒼苔,看起來很是古老,石碑上赫然刻著三個大字:猛狗村。

阿計和老徐不看則已,看清石碑上的地名,立時驚出一身冷汗,感覺心臟都被揪到了嗓子眼。

老徐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不是看錯了,他吃驚地對阿計說:”這村子在幾十年前就沉到湖底了,咱們難道在做噩夢?”

阿計同樣駭異,猛狗村在解放前因地震沉到了撫仙湖下,如今這石碑竟然出現在了岸上,難道是湖底的村子受地質變動影響,重新露出了水面?不過轉念一想,就覺得並非如此,他曾在雲南麗江地震時前去採訪,知道地震發生前,都會有反常現象出現,此前突然湧出的大霧,還有數以萬計翻著肚皮上浮的魚群,豈不正是撫仙湖將要發生地震的徵兆?

阿計推測:或許他和老徐兩個人,是走進了地震湖陷之前一刻的猛狗村,已在不知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