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小家子寒酸氣。

黎昭昌大東主,他的內兄武平樅,族弟黎昭卓還有米鋪掌櫃杜江航這幾位都在門前迎客。他們也都是見過世面老於世故的人物,配上一身天衣門新制的禮服,也頗像那麼一回事情。

底下原本和新招的夥計們,身上也是新制的錦衣,頭上新帽,腳下新靴,從上到下收拾的乾淨利索,絕對不給主家丟臉。

這門外還有一對鼓樂班子在吹吹打打更增熱鬧興旺的氣象。

鐵千嬌下了車,妙目一掃就把眼前這番景象收入眼中,即使豪門出身的她心中也是暗自點頭。

她帶著三個小孩子嫋嫋婷婷地走了過去,門口迎客的黎大東主一見到鐵千嬌,面上就是一喜,上前行了個禮半禮道:“原來是三小姐大駕光臨!前些日子聽說三小姐貴體有恙,可恨在下位卑卻事多,無法前去看望,只能是送了一些鄉中特產,實在是恕罪啊。今日您能光臨鄙號,在下愧不敢當啊!”

鐵三小姐也很客氣地福了一福,開口說道:“黎師兄哪裡話來,小妹只是偶感風寒算不得大事,有勞師兄掛念了。今日是師兄的好日子,小妹就算病得再重也要前來道賀。”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小妹今日來,還有一事相求。”

“哦?只要在下能做到,無有不允。”黎昭昌慨然說道。

鐵千嬌微微一笑道:“師兄太客氣了。小妹和令郎實在投緣不過,想收他做義子。”

在來的路上,她先把心中的糾結拋在一旁,打定主意要和這黎家的關係更進一步,於是想出了這個點子。

這也是這幾日她都在病中,卻不知道鐵家門下眾人早就把黎子昇當做了她家的上門女婿。

黎大東主自然是千肯萬肯,他高興地說道:“這是犬子和我黎家的榮幸!不過……今日是否倉促了一些,要不另擇吉日,也好讓寒家有所準備。”

鐵三小姐這形同烈火的性子哪還等得了,她說道:“擇日不如撞日,現在也是吉時。而且……小妹實在是喜愛這個孩子,早點……那個‘定下名分’也好。”

她這句話也是意有所指啊,這中洲可沒有義兄妹不能結親的說法啊。

“哈哈哈,賢弟今日真可謂雙喜臨門啊!愚兄也來湊個趣。”要來湊趣的正是樓仲德大官人,他在旁邊聽到這番對答,也忍耐不住,就從袖子裡掏出一疊紅色的帖子塞在了黎昭昌的手中。

“這是愚兄家中適齡女子庚帖,賢弟儘管挑選……”

一向怕熱愛出汗的樓大胖子忽然感到周圍溫度降了下來,不但如此他還感覺如芒刺在背,渾身不自在。

樓仲德轉頭一看,就看到鐵千嬌看也沒看他,正一臉淡然地在用手整理自己的雲鬢,可是這真人威壓確確實實發自她的身上!

這福壽堂東主,目光再一偏瞧見花家雙姝,腦筋一轉已經明白過來了。

他登時出了一頭冷汗,於是就打了個哈哈又從黎昭昌手中一把就把那些庚帖給“搶”了回來,自己給自己打了個圓場,乾笑著說道:“可是剛剛看到令郎如此英姿勃發,就覺得家中那些庸脂俗粉實在配不上這樣的佳兒,所以……此事不提也罷。哈哈,哈哈。”

黎大東主也只好賠笑著,連聲道著不敢就要把二人引入堂中。

就在這時,遠處也傳來了鑼鼓絲竹之聲,門前眾人都轉頭望去。

他們就看到鐵家二公子,鐵千輛騎著一批高頭大馬當先而行,而在他背後則是一輛軒車,上面用紅綢遮蓋這一樣物事,車旁邊則是奏著喜樂的樂隊。

他來到眾人面前,瀟灑地甩蹬下馬,做了一個羅圈揖,一向面無表情的鐵老二難得擠出幾分笑模樣,揚聲說道:“家父特遣小弟前來拜賀新義順堂開張之喜,他老人家雖不能親到,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