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被送下了地獄……只剩最後一發了,是送給惡賊還是留給自己?……當然要送給惡賊,老孃在嚼舌自盡前,也要拉個夠分量的墊背!……

眾賊見我半晌沒動靜,膽子漸漸壯了起來,從四面八方慢慢圍攏,佯裝腳一軟,我癱坐於地,咬住下唇泫然欲泣……眾賊見狀大喜,猙獰著嘴臉撲來,就是這會兒,最後一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出,賊首中彈仆地掙扎!

眾賊譁然退後,卻還是不走……我悽然而笑,只要他們再發起一次進攻,我也就只能揉碎桃花紅滿地,玉山傾倒再難扶的份了……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原來,自己竟對這世界眷念如斯!

看著蠢蠢欲動的眾賊,我平生第一次嚐到了徹底絕望的無助,胤禟,你在哪裡?混蛋,你快變成鰥夫了!

大地在顫抖,卻不是地震所致,我看見數騎飛馳而來……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我得救了!杵在原地發傻,簡直無法相信這是個事實……直到一個黑影覆蓋在了我面前,直到來人狠攥住肩膀搖得我差點昏厥,才真真切切的

意識到紅顏薄命這個成語不適合用在我這樣的轉世禍害身上!

我被動的抬起眼簾,石青色常服、黃漳絨穿米珠,腰繫四枚金銜玉方版,每具飾東珠四顆,儼然已是親王的規格,他鐵青著臉,烏黑的眼珠蓄滿了壓抑的風暴,冰涼的指尖一一審視過我的臉……脖子……手臂:“受傷了沒有?為什麼會一個人在這裡?老九呢?他做什麼吃的!如果不是我們聽到火銃的動靜過來看看,會是什麼後果你知道嗎?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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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耷拉下腦袋,逃避胤禛凜冽如刀割的嚴厲目光……終究還是驚魂未定,心裡混沌莫名,只顫慄著語無倫次:“四哥……小五他……連翹也……馬兒又……我殺人了……要地……地……”

“別怕,都過去了,沒事了……沒事了。”他倏得伸手將我攬入懷中軟語相慰,這個擁抱帶著安撫、溫柔和寵溺,如父如兄如親如友,如三月剛剛綻放的桃花上那一抹淡淡的嫣紅……被恐懼吞噬殆盡的神智漸漸回籠,眼前恢復了玉宇澄清:“四哥,你瞧見沒有,地上爬著好多從泥裡鑽出來的蚯蚓,這很反常對不對?不光如此,含羞草、河裡的魚、還有井水都不正常,可能很快會有地震,你快想辦法……快派人去找小和尚,四哥,那是您的侄兒小五,快,快啊……”

……

天上月皓星疏,幾抹淡淡的雲痕,地震似乎是個遙不可及的名詞……老百姓們在官府主持下撤出縣城,來到‘空中草原’暫避。空中草原,並非懸在半空,而是較於周圍較低的地勢,這片縣郊的方圓30多平方公里的大草澱子,猶如聳立在高山之巔。

範時繹又在偷偷的斜睨我了,用眼睛剜人?!我惡狠狠的瞪回去,他趕緊低下了頭……其實,我當時真的沒想到那麼多……當胤禛命令這位自己門下的範大縣令行動時,他推三阻四,一千個不願意,一副處處為主子打算的忠僕模樣,還硬是擠出了幾滴鱷魚的眼淚,說什麼:主子,此舉萬萬不可……

原來,這個時代的人沒有相應的自然科學知識,相反的,認為‘民眾愁怨之氣,上幹天和,以致召水旱、日食、星變、地震、泉涸之異’。也就是說,從統治者到老百姓都有一種“天象示警”的封建正統災荒觀……如果出現地震,那麼,一定是政事不協天心,故召此災變……因此,災變過後,從皇帝到百官,都要展開一次轟轟烈烈的批評和自我批評。

那麼,如今有人瘋瘋癲癲的預告天象,擾亂人心,即使真應驗了還好,倘若不應驗呢?到時候,他的七品烏紗帽不足惜,倒是雍親王的封爵,恐怕也……我當時怒道:“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雍親王的封爵難道能重得過萬千百姓的性命嗎?四哥,枉你自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