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欄杆,圍牆還有納達巖統統不見了,也許都沉浸在這陣怪霧裡。

他抓緊阿奴的手,呼吸急促,整個人微微顫抖。

阿奴輕聲問:“出什麼事了?

他凝了凝神,也輕聲回答:“我找九皇叔,蜀王邀請他來成都過端午節。我裝成小廝去見他,不過後來被蜀王識破身份,只好逃了,蜀王跟梁王關係很好。只怕這次連累九皇叔。”

他聲音暗啞;心中懷恨,不肯再叫梁王父王:“青姨跟我失散了,我逃去找先生,沒想到雲水間關門了,留了個夥計告訴我,要我到這裡來找一個人。我不認識路,路上又有人暗暗盤查。繞了一晚上,才找到這裡。”

“那個夥計告訴我,他告訴我,先生是今天上午接到一個訊息,才關店走的。我的,我的。。。。。。”他哽不成言,深吸了一口氣,“他們殺了我外公,還有幾個師叔,血洗了旗山書院。先生是我外公的第十一個弟子,也是沈家人。九師叔也被害了,他是青姨的丈夫,也是我姨夫。青姨還不知道!”他想說這些天的艱難驚險,想說他有多害怕,想說知道外公去世時的絕望,有很多話,卻不知道要怎樣開口。說了又能如何?他不知道要怎麼辦,疼愛他的親人陸續慘死,他不知道下一刻是否還能活著,也不知道這個救了他兩次的小姑娘還能夠救他多久,他緊緊抓著阿奴的手,渾身顫抖,淚流滿面,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阿奴被他拽的手疼,天啊,這可憐的孩子,他才十歲,那個天殺的父親居然這樣滅絕人性。

外面傳來一陣喝罵聲,有人衝進客棧裡,小二沒有聲音,那些人開門闔戶,罵罵咧咧搜了一圈,又傳來一陣哀嚎,似乎有人被搶了財物,搜刮完了,他們揚長而去。幾次經過院子,劉仲都可以聽到自己的骨頭相互撞擊的‘嘎嘎‘響,但是他們都沒有走進來,甚至沒有人問一聲,好像看不見這個院子。劉仲想,原來真有隱身法。

聽得他們遠走,許久,阿奴才長吁了一口氣,霧氣散開,納達巖一臉虛脫的汗水。

天已經亮了,阿奴開門走出去,看見店小二正在收拾,他抬起頭來,臉上一個烏青的掌印。見阿奴一臉驚愕,小二以為自己嚇著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抱歉的偏開臉笑笑,輕聲安慰道:“我習慣了,沒事的。”頓了一下,他又憤憤地補了一句:“就是你不給銀子,我也不會跟那幫畜生說的。”

阿奴想哭,這個社會遠不如想象中美好。她討來熱好的茶油,給阿錯和小二擦,說道:“下次再受傷,馬上用熱好的茶油擦一擦受傷的地方,效果會更好,不過破皮了就不能擦了。”

小二叫土生,是個苗人,來自川南,跟阿錯一樣的大,都是十五歲。他說昨晚那幫人是成都府的衙差。

阿奴心驚,上一次只是梁王府的侍衛,還蒙著臉,這次公然出動官府。諸侯王按律不得結交官員,這樣看來是不是梁王已經得手?

她打聽得那個劉仲要找的人叫沈謙,是這家店的賬房。她讓土生悄悄把人叫來。

沈謙是個精幹的年輕人,面目普通,見到劉仲,看過他的圖章,確認無誤,看向阿奴,拱手謝道:“多謝小姑娘救了阿仲。在下沈三,現下沈家在四川的所有事情由在下處理。”

劉仲忙叫道:“你是三舅舅?”

沈謙摸摸他的頭,又道:“六郎已經被抬出了城,現在很安全。十一娘(青姨)昨夜也出了城,她受了傷,不很嚴重。還有,京城已經戒嚴十天了,半點訊息透不出來。”

他頓了一下,看著劉仲,眼裡露出絲絲憤恨:“旗山書院。。。。。。”

劉仲打斷道:“我知道了,昨天那個夥計告訴了我。”

沈謙噓口氣,還是咬牙說道:“旗山書院裡有二十名沈家弟子。”

“沈家在成都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