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的織繡和大紅色的圍繡。

明黃色素來只有皇上能用,但這衣裳是皇上親自命人做的,似是在昭告天下對這位公主的疼愛和重視。

路子期抬頭看著雲嫵沉穩走上臺階的背影,莫名其妙有一種自家女兒風華正盛的自豪感?

雲嫵的步子走得很穩,那是因為容瑾在宮裡頭的時候教過她。

當雲嫵站上祭天台接過三炷香轉過身去的時候,就看見了臺階下和不遠處烏泱泱的人群。

容瑾說,她把底下那些人都看成一根根醬豬蹄就好了。

雲嫵乖乖的按照他說的那樣去想,一根兩根三根……下面全都是小豬蹄,這樣一來心裡倒還真的一點也不緊張了。

就是有點餓了……

雲嫵頂著沉甸甸的髮飾,白皙精緻的小臉上是肅穆認真的神色。

她俯下身來按照儀式的流程將三炷香插在祭天台上。

晚上貌似有晚宴,她吃幾根豬蹄比較好呢……

隨著不遠處的鐘聲敲響,儀式終於結束了,雲嫵覺得自己的個子都被沉甸甸的髮飾又給壓矮了幾分。

雲嫵從臺階上走下來,跟在她身後的御使是蕭澈和路子期。

走近了蕭澈更能看清今日的雲嫵,她上了妝麵人比花嬌,華貴的髮飾和服制一點也不顯得老氣,反而更讓人覺得她高不可攀。

蕭澈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又怕被她發現,連忙窘迫的挪開視線。

他如今心裡很是複雜,因為昨夜晉王同他說了今夜的計劃。

晉王說經過此祭天大典一事,陛下要立公主為儲君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但皇上那邊他試探多次,皇上也沒有鬆口要同意蕭澈迎娶公主的事情。

晉王便有些急了,今夜他便要暗中命人做一番手腳,只要蕭澈和公主有了肌膚之親,便不怕公主不肯嫁給蕭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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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時分,偌大的寒山別院內過來的朝臣家眷都在正廳用晚宴。

而云嫵正在單獨的院子廂房裡頭換下沉重的華服。

容瑾拿著溫熱的溼帕子擦拭著雲嫵的臉,她頭上的珠釵都已經取了下來。

“阿瑾,你今天看到我上去了嗎?我一點也沒出差錯,走得可穩當了呢。”

雲嫵炫耀般的說道,洗去妝面的臉頰白白淨淨的。

“嗯,奴婢都看見了,公主是全天下膽量最大的女子。”

容瑾輕聲說道,雖是有誇大稱讚的意思,但云嫵顯然很是受用。

擦完臉之後便有別院的婢女將晚膳給端了過來,還帶來了一盞酒。

“這是寒山獨有的用果子釀製成的甜酒,公主嚐嚐。”

那婢女笑著將飯菜和酒盞都端到了桌案上。

“你退下吧。”

容瑾說道,那婢女的臉色愣了愣,隨後慢吞吞的行了禮退了出去。

他看著那婢女出去關上了房門,眉頭微微皺起。

容瑾一轉頭便看見了雲嫵端著那酒盞已經貼到了粉唇上,她剛想要喝一小口嚐嚐,忽的被容瑾給攔了下來。

“雖說這裡是皇家別院,但也得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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