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下,將哪吒靈臺浮現的虛影溫柔地驅離。

太乙真人有些欲言又止,目光略有些複雜。

一旁楊戩略有些失落。

“師父、師伯,弟子覺得,這段記憶對我們而言無比重要。

這無關對錯,無關天地格局,也無關大教之爭,最起碼應讓我們知曉發生過何事、有過哪般爭執。

是與非,對與錯,總該有個說法。”

“知道這些有什麼用?又說法又有什麼用?”

太乙搖搖頭,正色道:“並不能改變什麼,也只是徒增困擾。”

楊戩目光清澈、表情平靜,又道:

“可若是連這天地真面目為何都不知曉,又有何面目去說替天行道,有何面目去做什麼天庭仙神。”

玉鼎真人注視著自己愛徒,溫聲道:“也好,為師與你說一些。”

太乙笑道:“我去再加幾層陣法。”

“貧道來吧。”

玉鼎淡然道了句,額頭盪出一圈圈七彩斑斕的光波,將整個洞府都包裹在毫光中。

熟睡的哪吒砸了咂嘴,註定是聽不到這些話語。

玉鼎真人道:

“楊戩,你比哪吒穩重許多,對你說這些事,你應當不會失控。

你想知道什麼?

你的身世與哪吒的‘長安叔’有很深的關聯,你父母都算是他的記名弟子。

你玄功之所以如此強橫,也是因‘長安叔’給了你諸多好處。

你現如今的記憶中,應該有很大一部分是沒有被修改的,給你玄血、引你入天庭、靈山奉命護你的,都是太白金星,但並非玉帝的旨意。

他在天庭時,玉帝大多聽他的。

在‘長安叔’執掌天庭神權的那些年,你、哪吒,甚至道門三教,都被他安排的喘不過氣。

為師最欽佩的便是你長安叔。

是他,讓你身上的變數消退,又給了你超過你原本上限的機緣。”

玉鼎整理了下思緒,繼續道:

“其實弒聖者並不是趙公明夫婦,弒聖者,是趙公明與你們長安叔。

而那次弒聖,從根本上改變了洪荒的命途,以至於,後來的道祖不得不撕下之前偽裝的虛偽面孔,直接降下天罰滅了截教,一力推動封神。

那場面頗為諷刺。

道祖在上古時口口聲聲說著,紫霄宮不現世間,到頭來卻依然忍不住露出猙獰面容。

這其實說明,‘長安叔’已快做成了要做之事,讓道祖顧不得體面,直接出手打破他行事的節奏。”

太乙真人有些心虛地小聲嘀咕:

“師弟,這般直接稱呼道祖……沒事嗎?”

玉鼎真人道:“貧道修的是心,是天道無法觸及之地,天道能推演三千大道,卻無法推演芸芸眾生之心。

便是凡人異想天開,也可構出一個個光怪陸離之天地。

天道有多少推算之力,也無法推算眾生心底所想,他只能去強行給予念頭、抹除念頭,僅此罷了。”

太乙與楊戩同時點頭。

這一刻,他們之間彷彿沒了輩分代溝。

他們坐在乾元山的金光洞中,聽玉鼎真人講,那‘長安叔’的故事。

……

“嗯——”

靈山,萬佛殿。

佛門之主靜靜端坐在寶座上,那數十丈高的金身散發著溫和的光亮,在周遭木魚聲與誦經聲的襯托中,顯得格外莊嚴肅穆。

而在這金身最中央,類似於芥子乾坤處,有個小小的屋舍。

多寶道人此刻就坐在寶物堆中,計算著自己鑄造這大金身花費了多少靈寶,想著今後該如何帶領佛門走向興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