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沖天而起,巨大的火堆全部被點燃,從山頂俯瞰下方,一個個火堆像是夜空的繁星一般,散落在黝黑的草原半坡上。

無論是白純,還是之前阻止她接近李弘的幾個美麗女子,還有那幾個大唐的太監,他們九個人的眼裡彷彿只有那個可惡的傢伙。

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圍繞著那個傢伙在運轉,而且幾人配合默契,把那個傢伙侍候的跟國王似的。

不過想想也是,太子殿下,將來可就是他們大唐的皇帝了。

李弘端起酒碗,與薛仁貴等人痛飲好幾大碗,有些迷醉的李弘,在身旁白純的扶持下,剛剛坐下來,便看見遠遠從火堆處正在遊走的警戒斥候。

“許彥伯?”李弘有些皺眉,這個傢伙跟著自己過來後,自己就沒有再理會過,要不是剛才看見那身影有些熟悉,恐怕是等自己回長安了,都不會記起來了。

“去把他喊過來。”李弘對旁邊的花孟說道。

白純也被李弘逼著喝了一點兒酒,此刻小臉在火光的照耀下紅撲撲的,少了一些淡漠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卻多了一絲在她身上消失多年的嫵媚神情。

摟著白純的肩頭站起來,示意他們不必理會自己,然後李弘便往快步跑過來的許彥伯方向走去。

“末將許彥伯見過大都護。”許彥伯一身盔甲,英武挺拔,這幾年的磨礪,已經改變了當初那個有些文弱書生的氣質,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久經沙場的將領。

看著許彥伯英挺的身姿,李弘搖頭笑道:“看不出來當初一個書生模樣的你,竟然如今都是正六品上的果毅都尉了,如今跟在誰的身邊?”

“回大都護,從前往疾陵城時,末將被劃歸黑齒常之將軍麾下。”許彥伯正色的大聲回答道。

“不錯,明日便要回疏勒了,不日就會回長安了,你有什麼打算?”李弘接過夏至拿過來的一隻烤羊腿,遞給了許彥伯。

“大都護,末將正在執行警戒任務,不能違反軍令,在警戒過程中食用。”許彥伯臉上閃過一絲危難之色,猶豫了下還是按照軍法說道。

李弘看著許彥伯,感覺有些對不起許敬宗,可轉念一想,這不就是許敬宗的用意嗎?

以這種方式來觸動皇家,讓自己的子嗣可以如他自己般,一代一代的留在皇家身旁,為皇家效力,為自己家族光宗耀祖。

“那你打算以後如何?”李弘再次問道。

許彥伯看著李弘明亮的眼神,這幾年李弘根本就不曾理會過他,如今的成就,完全是憑藉自己上陣勇猛殺敵立功才得來的成就。

他不知道這是太子殿下故意為之,還是真把自己給忘了,但不管怎麼說,他現在已經徹底的喜歡上了這種粗曠的軍伍生涯。

“大都護,末將想……想繼續留在黑齒常之麾下,繼續為我大唐鎮守邊關。”許彥伯思索了下,決定說出實情。

李弘拿著那隻羊腿自己啃了起來,滿嘴流油說道:“想法兒不錯,不過恐怕許敬宗不會答應的,這樣吧,讓黑齒常之給你留其職位,與我回趟長安,然後再議,畢竟許敬宗如今年歲已大,我把你帶出來,也該給他一個交代不是。”

“是,末將遵命。”許彥伯有些為難,但想想也是,自己都四年沒有回家了,是該回去一趟了也。

篝火漸漸熄滅,白純跟隨在李弘一旁,緩緩的往最大的營帳走去,夜月則是跟在身後,小嘴撅的老高。

剛才問了下李弘,能不能派兵送自己回去。

李弘像是看怪物般看著自己,過了好一會兒說道:“你見過有哪個國家,親自送俘虜回去的嗎?還有,給你爹寫信,準備黃金萬兩來贖人。”

聞聽此話,夜月氣的柳眉倒豎,我又不是貨物,是活生生的人,就算是被俘虜了,也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