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出色的她的身上。

此一時分,默禱的她密睫微翹,貼合著、抵在顎下的指尖顯得柔潤而修長,似乎連呼息都進入某種虔誠且淡定的起伏裡,那姿態像朵迎風的蓮,靜謐謐佇立在世間這個泥澤裡。

拜完佛,她幽幽掀睫,眉心卻微乎其微一蹙,透出些許疑惑。

似乎……有什麼攪擾了她周遭寧靜的氛圍。

渾身陡地泛麻!

誰在窺視她?!

心一震,她依循本能地偏過臉容,剛側眸,就見那男人立在她斜後方的石階下,面無表情,目光沈峻,也不知盯了她多久。

是他!

都連續三日了,她和他已是第三次在這街心佛壇前偶遇。

男人年歲約二十七、八,長髮俊顏,身形精勁頎長,他今日上半身依舊簡單地套著一件綁帶的棉布背心,這種背心只是前後兩片布,再把帶子往腰際一紮,不僅露出兩條古銅色鐵臂,連腋下也難掩住,若從身側去瞧,隱約可見男人的胸肌和勁背。

他下半身與當地許多在碼頭區勞動的漢子一般,皆在腰間用寬布紮裹成裙褲,將下襬的布角卷得高高的塞在腰後,露出膝蓋以及兩條健壯的小腿肚,而兩隻大腳則踩著當地尋常可見的草鞋。

草鞋其實是以椰絲編織而成,十趾皆露,不易有腳氣,堅固且不怕浸水,他腳板套在草鞋裡,黝黑膚色讓十片腳趾甲顯得格外潔白,好……醒目。

她眨眨眸,發現那兩隻醒目的大腳丫正跨上石階朝她走來,發怔的神思這才盡數召回,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喲!都連著三日嘍,還來拜佛呀?唉唉~~”

該是與那男人相當熟稔,守佛壇的老人家笑眯老眼,那“唉唉”的嘆氣帶著點“閣下明明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味道。

男人沒理會老人家近似調侃的話語。

他舀水、為佛浴身、捻香祈禱,把姑娘家適才做過的重複了一遍。

然後,他放下合十的雙掌,深炯的峻目忽而直勾勾鎖定離他僅三步之距的她。

真是……偶遇嗎?

陸丹華內心繃了繃,被那雙深黝的眼看得後頸發麻,心虛欲要閃避他幾近無禮的注視,卻又不願示弱,一時間就這般僵持著。

三次偶遇,今日頭一回如此近距離看清他面貌。

他束起的髮絲頗長,乍見下色澤偏棕,實則黑中帶金,發下那張臉剛稜有角,五官深邃偏俊,俊氣中不帶半點脂粉味,優美的眉目鼻口全都繃繃的,該是不太常笑,又或者連啟唇出聲都懶了。

他究竟想做什麼?

陸丹華一雙眸子同樣瞠得一瞬也不瞬的,現下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開口不知該說什麼,沉默對峙似乎也不是個法子。

過去幾個年頭,教導過她各項才能的師傅們對她的評語大抵脫不了“心思靈巧”、“聰敏慧黠”這兩句,她一向溫馴自持,很能和人合得來,自成年以來,她還真想不出何曾遇過目前這等窘境。

“你——”呃?怎麼……轉頭就走?

當真一頭霧水啊!

她暗暗調息,才鼓足勇氣打算打破僵局,他倒瀟灑,深深看了她一眼後,竟旋身跨下石階,默默來到,又悶不吭聲地離去。

怪人!

“姑娘別往心裡去,他就這德行,往後在一起久了也便習慣。”

老人家的話似有玄機,陸丹華聽進耳中只覺胸口怦怦跳,一泉古怪的熱潮刷過全身。想必臉蛋是紅了,她力持鎮定,對老人家露出淡笑,也跨下石階繼續往碼頭區步行過去。

呂宋國內有將近百座的大小島嶼,群島中則以這座大島最為富庶繁榮。

她走在通往碼頭區的佛陀大街上,兩旁店家林立,貨色琳琅滿目,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