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聽著刺耳極了,毫不客氣,甚至有些極端主義,考慮到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有極端的部分,晁亮沒有反駁,他也無從反駁,因為鄒賽所描述的一些觀點,幾乎與自己不謀而合。

即使這樣,晁亮還是迎難而上:“你幫我進醫院了,的確幫了我。至於感性共鳴也好,絕對的客觀理性也好,關鍵的不是你是不是這樣或那樣的人,關鍵的是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都可以。你回去好好考慮考慮,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可能等你下次想恢復繳銷屬性時我已經銷聲匿跡了。”

晁亮沒有做過生意,談起生意來拙劣又蹩腳,鄒賽完全不接招,這一席話鄒賽聽進去了,依然沒有改變主意,只是笑了:

“銷聲匿跡?億言會有找不到的人嗎?如果你實在缺錢,我可以幫你留意,介紹給有需要的人。我還沒有籤保密協議,介紹應該也不違規吧?”

為了讓鄒賽感覺到溫情,特地辦的小活動,他是毫無興趣;自己試圖拉近關係,也是碰了一鼻子灰,晁亮看著鄒賽離開自己端著杯子和點心走進大堂人群中的助理身邊,情不自禁苦笑了起來。

這場活動除了沒有達到最初的目的,其他的部分還算成功。新老朋友齊聚一堂,玩玩遊戲,吃吃點心,真就像一場普通的店慶活動一樣。

鄒賽只停留了一個時辰,和晁亮淺淺聊了幾句便急匆匆地帶著助理又離開了,晁亮沒有挽留,該說的也說了,剩下的只能聽天由命。

他將周老送自己的禮物又重新細心地收了起來,回想到剛剛鄒賽一閃而過的奇怪神色,有些不確定他到底知不知道這個禮物究竟是何用處。

直到傍晚時分人們一個接一個地散去,晁亮才想起來,誒?桑杞呢?她今天沒來嗎?

想做鄒賽的生意,歸根到底還是為了他們倆共有的公益基金籌錢,還是應該跟桑杞聊聊自己的計劃。

晁亮的目光在屋內搜尋,並沒有發現桑杞的身影。

“是出去透透氣了嗎?”

他不太確信地也從店裡抽身出來,站在店門口左右張望,真的在穿越一條馬路的對面公園門口看到了那個瘦小的人影。因為已經入夜,桑杞輪廓模糊,只有不遠處路邊黃色的路燈微微在她身上投射下一點光亮,依稀看見她原本還站著,隨後又尋了一個半米高的路邊花壇邊坐了下來。

既然坐都坐了下來,應該是短時間內不準備再回店裡,晁亮毫不猶豫地也同樣穿過馬路,朝著她走了過去。店裡燈火通明,珀珊公園則浸泡在一片遊人散去的昏暗中,桑杞遠遠瞧見一個人,背後的光給他的周身箍上一片柔亮,離自己越來越近。

“你怎麼出來了?”桑杞依然坐著,等晁亮近到可以聽見她聲音的距離開口問道。

晁亮站在她面前,陰影覆蓋了桑杞,他從頭到腳打量了桑杞一眼,沒有嘲笑的語氣,只是笑盈盈地說:“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而且,你這是穿的個啥啊?

桑杞看了看自己身上亂七八糟的搭配,鑲著鉚釘的皮衣裡是一件縫著亮片的長襯衫,襯衫一直拖到大腿,而外套卻侷促地縮在上面。下半身更是荒謬離譜的淺藍色緊身細口牛仔褲,配著一雙乾淨但老土鬆糕編織鞋,臉上浮現出慘淡的苦笑。

“呵呵——”

就兩個字,難看,再多兩個字,難看至極。

活像是一個鄉下的黃毛小妹進城被拐進了歌舞廳,然後突然要去面試當禮儀小姐一樣,整個人身上混亂得無法落眼,每一處穿搭都極其用力。看得出來,是“花了心思”的。

晁亮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桑杞身上有好多的缺失屬性,其中有一個時尚審美,還被繳銷著呢!

他撲哧地笑出聲來,從剛剛被鄒賽拒絕的苦悶裡霎時走了出來:

“哈哈哈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