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程野微抬下頷,嘴角的笑中噘著一分冷意,“你放心,我對她沒心思,她還是你的。”不是挑釁勝似挑釁。

“她一直都是我的。”面對另一個男人的宣言,蕭閒眼睛微不可見地眯了眯,平靜道。

沉默持續了很久。

“你不明白……”關芷欲言又止。

“我明白的,”蕭閒打斷她,“在這個世界,除了我,你不眷戀任何人——”

——“你眷戀的人,都在那個世界,除了我。”

她的心結從未放下,“無”賭她無法拒絕回家的誘惑,即便她明知莊家已經擺下殺陣,賭局十面埋伏,九死一生。

用近在眼前的美好未來去換一個渺茫的可能,為了親情放棄愛情走上一條決死之路,是不是太過愚蠢?

但關芷願賭,要賭,不得不賭

午夜夢迴,雙親花白的發,仍歷歷在目。

她為他留下的唯一機會,就是獻出自己,假如命運讓她的骨血在這短短時間內孕育新生,用血脈將他和她連成至親,那麼是命中註定——她會留下。

——身邊親近者如程野與威廉姆士,不明白她為何會舉止反常精神不穩,他們只看到她的異能天下無敵,沒人能夠威脅到她。

——堅實的城堡之所以崩塌,是因為,它自己選擇了崩塌。

胸前衣襟漸漸浸溼,蕭閒只覺得胸口溼熱一片,溢滿酸澀。

“別哭,乖,不哭了——”

大掌輕撫著關芷的背,手指穿過散碎柔軟的黑髮,蕭閒輕嘆,震動的氣流在胸腔低沉的迴盪,“這幾天見你一次你就哭一次,我好久都沒見你笑了。”

關芷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地在他衣襟上蹭蹭,抹去淚痕抬起頭,正迎上蕭閒低下的臉,嘴唇相觸,一個漫長蜜憐的吻。

大掌撫上敏感的腰側和小腹,輕輕揉按,蕭閒的聲音沉沉的,“昨晚幫你上過藥,這裡還疼不疼?”隱含暗示。

關芷臉微紅,抓住他的手,“不,不疼了……”想拉開他的手。

蕭閒一把拉她入懷,橫抱上床,關芷驚呼,“簫聲你……”幹什麼。

“哼,你要賭,我總得把賭資交足了啊……”蕭閒輕咬一下嫩唇,微疼卻沒破,大掌探進衣內——在選擇中成為被捨棄的一方,他不是沒有惱恨的。

唇舌交纏,衣衫漸褪,抗議的嬌呼被男性低沉的安慰壓下,昂然的身軀將柔軟的雪白覆住,吟泣低喘漸漸響起……

良久,呢喃聲漸消,關芷昏昏沉沉睡去,眉眼間一片倦極的慵容。

浴室的玻璃門開了又合,合了又開,關芷任由擺佈,被蕭閒抱進去又抱出來,身上已是一片清爽,內包在一片浴巾中,外露的肌膚仍帶水汽,顯出淡淡的粉。

蕭閒撫著靠在胸前的小臉,輕拍,“杜若,渴不渴?乖,喝點水再睡。”一個水杯放到她嘴邊,手指輕輕撥弄唇瓣。

體質本就迥異,之前的歡愛更抽空了關芷所有氣力,身後依靠的臂膀安全有力,鼻尖呼吸到的氣息帶來一片安穩。

關芷的眼皮像被糊住一樣睜不開,昏沉間只想沉入黑甜之鄉,這時被異物所擾,蹙起眉,朦朦朧朧的張嘴,流入的清甜滋潤了乾渴的口腔,只覺恰如甘霖,便乖順地吞嚥下去,不知蕭閒此時看她全無防備的模樣,眼中一片深沉。

對水的渴望得到滿足,關芷停止噘飲,側過頭埋進溫熱的胸膛,直覺有些不安般,細緻的眉頭蹙了一下。

大拇指拂過蹙起的眉頭,溫熱親暱的體溫讓關芷的眉慢慢舒展開,蕭閒見狀,深沉的神情逐漸緩和。

玻璃杯中還殘餘小半杯清水,明澈見底。蕭閒將玻璃杯放到床頭矮櫃上,手指隔著透明的杯壁輕碰一下,杯中殘水無